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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金秋篇 (七)(1/4)
秋风拂过幽幽青石路,卷着几片秋叶越过高墙。雍州城位于雍州中心部,运河自北面的远行山起穿城而过,在城中又分出数条细小支流,支流上常有乌篷船来往,多是运货或是载着歌女随水流而行。雍州城里商甲汇集之处便是乌衣巷,但乌衣巷并非是巷口而是一整条繁华的街市,乌衣巷里就是入了夜也依旧灯火通明,窈窕的姑娘站在两层高的画楼上抚琴吟诗底下的行人瞧见,入厅同妈妈说一声,给了钱不算,还须能答出姑娘出的对子便可上楼把酒吟诗。雍州城里最好的东西乌衣巷里能买到,最好的最美的姑娘这也有,但要数出名,还必须是乌衣巷的晚月楼。

  柔美的姑娘走在身前,那腰段缓缓摆动石榴红的襦裙,裙摆随着摆动轻晃,却并非是故搔首弄姿,那是骨子里的柔情,可就是这般的不造作才叫人魂牵梦绕,片刻后到了长廊深处,姑娘在那面浅黄色漏窗的门前站定,细雨般柔情的声音响起:"大人李渊李大人带到"

  李渊仿佛听见了警钟,浑身一震如梦初醒,不敢有半点怠慢,他入了漏窗门,便赶忙对着画屏前着一身碧绿长袍的男人作揖,又生怕自己哪做错了似的抬头谨慎小心的瞧上一眼男人的神色,才忽然惊觉,那画屏左侧端正坐着位女子,女子迤逦,着一身石榴红的长袖襦裙正斟着茶,举手投足都是格外出尘,不带一丝烟火气。画屏前坐着的是当朝丞相,样貌虽看上去年轻,那一双眼睛却很尖利,像眸光里藏着刀子,盯在人的身上更是让人不寒而栗,李渊被那目光看出了一身汗,俯身作揖道:"不知丞相与暗听阁阁主远道而来,属下有失远迎,还望丞相与阁主莫要怪罪。"

  顾笑抬眼瞧了一瞧,就瞧见一张满脸冒汗的脸,顿时没了喝茶的兴致,只抿了一口就将茶盏放下了问:"李将军昨日去过雍王府了,可有见过雍王?"

  "见过,见过,正如坊间传言,挥霍无度草包至极,更是整日缠绵美色,就是见客身旁也离不开没人跟随。"李渊将自己的所思所见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李渊的说的自然都是自己的所见,他是一个粗人又哪里学过察言观色,顾笑本以为可以通过李渊从秦月诸身上看出些什么。

  若是只要和市井传言一样的说辞他又何必大费周章,这话听到一半他便不愿再听了,待到月色爬上了墙,偌大的静室里余下他们二人,一人斟茶一人没什么兴致的品茶,良久顾惜才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话:"你明里暗里的查雍王,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不知道吗?"顾笑转着茶盏,勾着唇冷笑,"一个年少英雄,不过是打输了一仗一蹶不振,便成了草包,这等瞎话你信?"

  "我信。"

  顾笑被她一句噎住了喉咙,女子本以为他这是被自己噎的没话说,转眼去瞧却瞧见他拿袖子擦着嘴角的一抹红,又听见他抑制不住的几声咳喘,低低笑道:"逢死期就死一死,就是痛也当是喜悦,你还真是越活越有那人的样子。"

  女子说完便觉得嘴角边火辣,顾笑打她的手才刚收回,转瞬又捏住了她下巴,盯着她那双眼睛,拇指紧摁力气不减,良久两人对视无言。

  女子深吸一口气道:“你伤刚好,最好别动气。”

  顾笑冷哼一声将她松开:“除了我们的人,还有谁知道我在雍州?”这次他来雍州瞒上瞒下,除了两个女仆和一个护卫,就只有顾惜如影随形,按理说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却在几日前在酒楼里无端遭了劫,歹徒分明是冲着他来的。

  女子被松开后咳了两声顺气,等气顺了她才说:“没有人,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以顾笑多疑的性格,大大小小的角落都找遍若是没能找到,便会开始怀疑身边人捣鬼。

  顾笑没有说话,微皱着眉。

  女子补充道:“那夜刺客被你打伤,估计也是伤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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