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盛夏，一连数日的晴朗天气将整片天地都灼烧得炙热非常。

  轰隆～

  天边不经意地传来了一声低吼，雨，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哒哒哒……

  雨点在顷刻间密集起来，敲击地板的声音也由缓转急，伴随着街上行人慌乱躲雨的声音。不过三息，路面就有了一层积水。大雨继续着，如同数日来累积的雨水，都在此刻宣泄而出，那么酣畅淋漓，驱散了连日来的暑热。

  倒是一场及时雨。

  秦九非在心底轻叹了一声，不过，有些担心误了时辰……等雨稍歇，就先过去了吧。

  “嗒嗒嗒……”本来只剩下人们低语交谈声和哗啦啦雨声的街道突然响起了一人踩水疾步的声音。

  秦九非定睛一看，是一个姑娘，怀里抱着个木箱子，一手扯起衣袖挡着脑袋，路也不看地就向着他所在的屋檐下跑来，似乎也是想要避雨。看着人横冲直撞地过来，秦九非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个位置。

  “谢谢啊。”姑娘一手抱着箱子，一边用衣袖擦着脸上的雨水，抬头向秦九非道谢。

  姑娘年龄不大，约摸十七八岁，一身梨花白窄袖群袍，外罩青葱色绣花小袄。长发简单绾起，不施粉黛，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只是这个小家碧玉如同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浑身湿答答的，额前的碎发分兵数缕，纵使衣袖几次擦拭，依旧不依不饶地滴着晶莹的水珠。

  当又一滴水珠滑落，姑娘抬手要擦脸的时候，一张洁白的手帕出现在她的面前。转头，正对上秦九非笑意盈盈的眸。

  “用这个擦吧。”见她看向自己，秦九非又说了一句。

  姑娘愣了几秒，接过了手帕，“那个，谢谢。”

  姑娘道谢，开始擦拭自己有些发热的脸。

  见人家姑娘都不好意思看他了，秦九非也收回了目光。方才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她微翘的唇角带的那一丝丝倔犟，就下意识地递过了手帕。

  想着，又侧头看她，未曾想，她也刚好转过脸。秦九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那姑娘的眼角，似乎抽搐了一下。

  “姑……”秦九非正要说什么，那姑娘手一伸，一方湿淋淋的手帕就递到了他面前。秦九非有些诧异，两人对视不过一秒，又错开了目光。

  姑娘眼角似乎抽搐得更厉害了，是错觉吗？

  不容得他多想，手已经伸了出去，正要接回手帕，姑娘又“咻”地一下收回去了。

  这……

  秦九非懵了，用一种茫然地目光看着面前如同便秘一样表情的女子，久久不能语言。

  “我，洗好了还你。”在这无比尴尬的气氛中，姑娘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地，最终咬牙率先开了口。

  原来是为这事儿……

  秦九非恍然，眼角唇边都是压抑不住的笑意，最终化为温煦春风，融进眼底，又辗转唇齿间，吐出俩字，“无妨。”

  “哦。”姑娘低头应了一声，将手巾攥紧，不再言语。

  目光落在了她之前一直护着的木箱上：箱子不大，保持着原有的木色，上了一层防水的清漆，又系上了一根浅灰色带子。除了上方没有萱草花纹之外，简直与他的药箱别无二致。

  不免心生亲切，起了攀谈的心思。

  “姑娘，也是大夫？”

  那姑娘抬头看他，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身侧的药箱上。低下眉目，指尖拂去药箱上的水珠，动作温柔怜惜，明明只是个极为普通的箱子，却视如珍宝。

  秦九非心下一动，见她不言语，正要再问些什么，她却轻轻开口了。

  “我算什么大夫，顶多一个药娘罢了。这世间，哪儿有女子作大夫的？”

  秦九非沉默了，确实，世间看待女子是极为不公平的，就算她们医术超群，也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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