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鸣心自秦笑尧住处离开之后，径直去向了蘼芜小筑。入眼，已是意料之中的人去楼空。唐鸣心紧抿着唇，看着脚下的冰碴，以及早就散落了一地的荼靡，眉皱起，看向了山门的方向。

  柳和玉走了，她用她的无忧剑毁了蘼芜小筑满院盛放的荼靡，就连一旁的窗棂，都被剑气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唐鸣心步入这满地狼藉，缓缓靠近院子正中的房间，当手试探着要推开房门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声呜咽声。毫不犹豫地推开门，铺满了绒毯的地板上，拂衣被捆成了粽子，身子虽然不能动弹，但是被堵住的嘴巴却不停地哼哼着。

  唐鸣心弯下腰，扯下她口中的手绢，又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手臂刚刚触碰到她，就被她紧紧抱住了胳膊。

  “拂衣？”看着拂衣抖得像筛糠一般的身体，唐鸣心有些疑惑。

  “怕……”

  “怕？”唐鸣心更加疑惑了，反手就抓起了扔在地上的拂衣，心也不安地战栗着，“怕什么，告诉我！”

  “小姐，好可怕。”拂衣的声音低如蚊蚋，一直埋着的头也缓缓抬起，带着泪痕，眼中更是深深的恐惧。

  唐鸣心觉得心脏沉入了冰窖，身子都僵硬了，不能言语。是啊，他怎么就没发现，回来后的柳和玉，看似如常一般待人，实际上，早已经将所有人都疏离了个遍。他仍记得在她回来后看她在院中安静沏茶的模样，那时只是觉得她转性了，也从没有想过，她早就变得如此可怕，能将心绪深藏。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一个急切而轻浮，显然重伤未愈，一个轻盈迅速，带了几分急切。

  “这下，你满意了？”就这样半蹲着扶着还不断颤抖的拂衣，唐鸣心自己都没有注意，自己的口气是多么冷淡，对着自己的师父这样说话。

  秦笑尧是跟着唐鸣心来的，看着以及狼藉不堪的院子，长叹了一口气。“此事，是我的错。”

  “是啊，你的错。”

  “无涯。”秦笑尧垂下了眼睫，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衣，低声喊了一句。

  “在。”无涯应声，并没有现身。

  “传令，各堂部全力收寻她的下落。”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打探到她的下落，就立刻告诉我，我亲自请她回来。”

  “是。”无涯应到，身子没有挪动分毫。

  “怎么还不去？”察觉到无涯没有行动，秦笑尧开口问了一句。

  “那，楚云呢？”迟疑着，无涯抛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一走，走的便是两个人，只找回柳和玉，林楚云便不管了吗？

  “不管他。”秦笑尧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他还是很介怀，林楚云是怎么知道下毒的是秦笑歌，这也足以让他心生防备了。不过眼下，应该考虑的是怎么找回柳和玉，以及，怎么道歉。

  抬头看了看被夜色慢慢侵占的天空，心中郁结之感更甚。道歉，真的有用吗？

  柳和玉在花陵城闲逛的时日并不多，只知道一条大道。下山时也并未走官道，而是沿着着一条自己也不知名，不知通往何处的小道，两人一马，向着山林深处，渐行渐远……

  “那后来呢，柳娘子去哪儿了？”故事，到这里停了，见扶额把着酒杯的人不再说话，清嫣忍不住问了一句。

  “后来？”就在清嫣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冷忘忧开口了，唇齿之前溢出了低低的笑声，“呵呵呵……”

  “公子？”清嫣皱眉，今天的冷忘忧，太反常了。

  “吃好了吗？”冷忘忧放下了酒杯，抬头去看清嫣。酒似乎醒了一大半，眉目中一片清明。

  “嗯。”虽然一直听冷忘忧絮絮叨叨地说着柳娘子的故事没怎么吃东西，但是看着他那清澈的眼神，还是忍不住跟着他的意思走下去。

  “那走吧。”说着，冷忘忧收起了方才题了字的白纸折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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