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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大梦十年觉(八)(1/3)
“我的父亲傅雨雪,年轻时便是江湖中有名的高手。他的师傅叫孟如虎,是一个一心只有武艺的武痴。”傅雨吃罢汤圆,用衣袖擦嘴,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任谁也看不出,就是这样一个人,为威懿皇帝打下了江山,又守住了天下。

  南宫也不言语,他喜欢听。说的越多,错的越多,他可以犯的错,已经越来越少。所以他只是安静的听着。听着这些与自己无关的往事。

  傅雨说:“孟如虎的心中,从来没有对错,只有胜负。家父幼时孤苦伶仃,四海漂泊之际,因骨骼清奇被孟如虎看中,收为传人。五岁习武,十岁出师,年至十五,就在江湖上闯出了名气。但是业师痴武,师傅要做第一,徒弟怎么可以出头。

  “所以父亲十五岁那年,于蜀山剑阁藏剑,金盆洗手,入仕为官,从此退出江湖。

  “彼时孟如虎仍旧沉浸在江湖名声的厮杀中,唯一的弟子退出江湖,他也毫不挂心。

  “彼时家父年仅十五,在江湖中未惹因果,也无几人知道他是孟如虎的徒弟,那时的江湖与他无关,还未入江湖就已出江湖,倒是出的利落。

  “江湖中人喜欢用剑,即使现在,剑也是名门正派的象征。一百年前的六道剑神以一己之力将天下一分为八,不仅造就了朝堂的新格局,也引领了一波剑道正宗的风气。孟如虎年少时在昆仑山门下修行,也是御剑有术。可是昆仑门中弟子欺他在山中无依,常常用嗟食混黄羞辱于他,终不堪其辱,离了昆仑。从此弃剑不用,只用刀。

  “他说,用剑多是伪君子,他宁可做个真小人,也不屑与之为伍。

  “家父初学武艺,用的也是剑。剑者,正且直,气清且长。孟如虎曾说:‘剑是君子之兵,刀乃妖魔之器。习武之人,皆从剑始。炼艺十年,不忘初心,即为剑神。心若蒙尘,便不配用剑。’”

  听得这自相矛盾的话,南宫不禁问道:“所以孟如虎是用剑的高手?”

  “他是用刀的高手。”

  南宫不语,他已知晓。痴狂之人,若无赤子之心,便是疯魔无忌。

  傅雨说:“家父以武入仕,却弃剑不用,只依仗着一双肉拳。可惜朝堂不比江湖,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但江湖的规矩,往往以人为先。一个人,活在世上,便只争一口气。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这在江湖中,是气魄,是大侠。江湖人,最看不起那些闪躲畏缩之人。朝政却不同,朝堂的规矩,是秩序,是平和。朝廷中的斗争,不能见血,唯有暗流涌动,借他人之手,将人扼杀在无声之中。”

  南宫说:“江湖人,的确不适合为官。”

  傅雨说:“江湖人,儿女情长,义气当先。这些话,用在一个人身上是侠,用在国家身上,便是贼。”

  南宫说:“看来令尊这仕途坎坷啊。”

  傅雨苦笑:“何止坎坷,做了三月的地方官,就因冲撞的皇妃,被剥去官职,贬为庶民。”

  三个月,太短了,短到不值一提。可是傅雨偏偏提了,南宫就知道,这当中,定有另外一番值得一叙的故事。

  这只是个铺垫。

  南宫忽然觉得有些冷,他打断了傅雨,望向窗外,说:“下雪了。”

  傅雨说:“下了很久了。”

  南宫说:“这才七月,这场雪下得太早。”

  傅雨却说:“不早,不早。”

  南宫好奇,问道:“不早?”

  傅雨说:“这场雪,十年前就该下了。”

  南宫心生警兆,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傅雨会在今天出现。神农回宫,在这敏感的时刻,迦楼战神,这个敏感的人。

  他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可他又是最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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