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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大梦十年觉(七)(1/2)
二十年,他山终得见。

  神农在秋末回京,少年得志,终在大雪中空寂枯骨。

  那一年,雪来得很早。

  那一夜,雪下得很大。

  张叙丰的老寒腿让他苦不堪言,可他不能倒下,江山危急,他不仅是开国元勋,也是看着神农成长的长辈。

  他要保护这个孩子。

  保护这个孩子所希冀的一切。

  保护他的盛世!

  白离尧坐在府中,眼前这个吃汤圆的女孩子他好像曾经见过。

  那把从不离身的阔剑,隐隐泛着白光,就像看见老友时漫开的笑颜。

  修颜溻喜欢喝酒,尤其是朋友送的酒。

  可是他没有朋友。

  他更喜欢寂寞,逢场作戏的应酬后,他终于可以和他钟情的寂寞对酒当歌,谈笑风生。

  “哈哈,哈哈哈哈。”这一壶酒,为何越喝越冷。

  他想被人看见。

  他想被万众瞩目。

  他想光明正大的从黑夜里走向人间,想让下一个盛世,是他的名字。

  他叫修颜溻。

  大雪封锁了京城。

  点点星光,也只是朱门之中,豪宴澜庭。

  饿死骨,冻死骨,一滩腐骨,却令人羡慕。

  傅雨隐约记起,那个初雪的傍晚,傅雨雪痛苦过后,却是笑着离开的。

  “迦楼皇帝,是怎样一个人?”南宫问道。

  他问了,他不在乎。

  迦楼皇帝如何,他从来都不关心。

  人生在世,如鱼在水,何以免俗。他不能,所以他要问,仿如他关心这一切一般。

  “他是真正的皇帝。”傅雨答道。

  如此便够了,南宫不再问。所以他换了个问题:“下棋吗?”

  可傅雨偏偏要答。

  他摇了摇头说:“迦楼的子民,都说他太心软。迦楼是个好战的帝国,迦楼的人都有一股兽性,还有一股野性。”

  “哦?”

  “兽性和野性,从来都不一样。”南宫未问,傅雨要答,“兽性是贪欲,是弱肉强食。野性是混沌,是不守规则。迦楼的子民,都是野兽。”

  “可你不像野兽。”

  “因为我是迦楼的王。”

  一语之下,石破惊天。大逆不道的话,轻描淡写的吐露,仿佛只是在说他额间有一缕白发一般。

  南宫不语,从一开始,他都不知道傅雨为何来找他。他只是从袖口中滑落出一枚白色棋子,在指尖拨弄,细细摩梭。

  傅雨却依旧在说,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找南宫。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心里有话想说,但是无人想听。

  所以他要找个陌生人,却又不能是完全不相干的人,因为那会听不懂。

  南宫也不想听。他在想他的剑。

  既是剑,也是人。

  他还在想那一碗汤圆,红豆馅,是不是真的比芝麻馅的好吃。

  他想了很多,唯一没在想的,便是眼前之人。

  十几岁的人,对于天下,没有那么多的抱负。

  傅雨似乎没有察觉南宫的心不在焉,或许他也不在乎南宫的心不在焉,他只是自顾自的说。

  “迦楼威懿皇帝,是难得的好皇帝。他在人前总是一副懦弱心软的样子,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迦楼的天下,就像一片钢铁浇筑的森林。心软的人,终究要成为猎物被人捕食。都说他是善良的人,可善良的人,谁能当得上皇帝。帝王之道,在乎霸道。天下只有一个神农,大周的安稳也会在神农离世后分崩离析。大业,终究是霸业。”

  南宫想起了神农,虽然他是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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