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然？”

  季梁臣一口气还没卸下来，就听到那边闹哄哄的动静，他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梁臣？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季梁臣心里咯噔一下，沉声问，“梦然呢？她在你身边吗？”

  不等钟莉妍回答，一个急促的声音就猛地响起来，“产妇难产，胎位不正，胎儿的头一直下不来，产妇已经虚脱了，情况很严重，现在大小只能保一个，请家属尽快做决定！”

  季梁臣眼前一黑，几乎握不住手里的手机。

  “保大人！”他嘶吼出来，“保大人！”

  钟莉妍的声音有些失真，“梁臣，你安心工作，这边的情况妈会处理好的。”

  季梁臣额上青筋暴起，几乎把手里的手机捏碎，“把手机给医生，我跟他说，快点！”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失态，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过来开这个会，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医院里。

  钟莉妍到底拗不过他，把手机给了医生。

  季梁臣口气凶狠，“务必保大人，如果产妇有半点闪失，我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他抖着手挂掉电话，开车直奔机场。

  医院。

  “请您在这份文件上签个字，我们会按照家属的要求保住大人。”

  钟莉妍看了一眼刚挂上的电话，面上闪过一抹迟疑。

  林薇芳突然从后方冲出来，暴躁地拍掉医生递过来的文件，“医生，请您一定要保住孩子，我是产妇的母亲，您按我说的做！”

  “亲家母……”钟莉妍迟疑地叫了一声，她儿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

  林薇芳将她推开，冷着脸对面前的医生道，“除非保小孩，否则我们不会在这上面签字的，产妇现在情况很危急，一刻都拖延不了，医生，您只管照我说的做，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等签了字，林薇芳握着陆曼雯的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母女俩对视一眼，都露出如愿以偿的笑容。

  这是最好的结果，孩子有了，陆梦然也死了！

  真是连老天都在帮她们！

  陆梦然只觉得自己好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全身被拆解又重组了，痛的失去知觉。

  她慢慢睁开眼睛，房间里一片惨白，消毒水的味道在鼻尖弥漫，这么多天她已经习惯这个味道了。

  等意识慢慢回归之后，陆梦然猛地坐起来，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

  平的！

  “你终于醒了？”陆曼雯的声音响起。

  陆梦然咬牙缓缓把头扭过去，就看到陆曼雯站在床边，愤愤不平地看着她，林薇芳在她前面的椅子上坐着，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陆梦然眼珠子猛地颤了一下，颤巍巍地下床想要靠近那个孩子。

  那是她的孩子，是从她身体里掉出来的一块肉，陆梦然心口涨得满满的，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了一个跟她断了骨头也连着筋的人存在。

  在她尚未靠近时陆曼雯就冲出来恶狠狠地将她推倒，“你想干什么？这是我的儿子，你别想靠近他！”

  不是！那是她生的，是她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