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梦然一愣，慢慢把手缩回被子里，不在意地笑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小在陆家就不受待见，以前还会介意，现在早已经习惯了。

  林薇芳暗示性地瞪了陆曼雯一眼，假装训斥，“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的？你姐姐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陆梦然在心里苦笑，撇过头去看窗外的柳树，马上就要春天了，等到柳树发芽了，她的宝宝应该就出生了吧？

  “梦然，我给你熬了鸡汤，趁热喝一点吧。”林薇芳作势去盛汤。

  陆梦然摇摇头，不再给他们打手语，闭上眼睛做出要睡的样子，那对母女本也不是真的关心她，顾自说着话，根本没有理她。

  不知不觉竟真的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几道窃窃私语的声音不住地在她耳边萦绕，陆梦然不自觉地皱眉，意识慢慢清醒过来。

  眼睛尚未睁开，却突然听到林薇芳的声音说道，“如今万事俱备，只要等她把孩子一生下来，我们找好的人就会把她带走，到时候任谁也找不到她。”

  陆曼雯道，“万一她自己偷偷跑回来呢？”

  林薇芳冷笑，“不可能，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人贩子专门做拐卖少女的勾当，听说一些山区的男人找不到老婆，就会到这种人贩子手里买，到时候她一旦被卖过去，那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算是她想逃也逃不出去，你就放心吧。”

  “那爸爸知道了会不会怪我们啊？”

  “他敢！当年他在外面沾花惹草，竟然还带了个野种回来，这个野种是他当年背叛我的证据，我没有找他算账就不错了，他还敢有意见？你看这么多年我们这么对待她，你爸还不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交谈的正兴起的两人都没有发现，床上那人已经醒过来了。

  陆梦然死死地咬住唇，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她却仿佛感觉不到，任由血滴慢慢变大，滚进喉咙吞下去。

  原来自己叫了这么多年妈妈的人并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难怪她从小就不待见自己，难怪她会毫不犹豫地让她给无法怀孕的陆曼雯代孕，难怪她会毫不手软地把自己送进人贩子手里。

  原来这才是真相！

  季梁臣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早上给陆梦然发了短信，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回复过来。换了以往，不管他发什么内容的消息给她，陆梦然总是第一时间回复的。

  不自觉地转着手里的笔，连会议桌上的人说了些什么他都没心思去听。

  “季总？季总？”

  季梁臣一惊，蓦地回过神，“不好意思，我先出去一趟。”

  他匆匆推开椅子站起来，不管其他人惊讶的眼光，几乎小跑着出去，拐到角落里掏出手机给那个并不常用的号码拨过去。

  陆梦然从来不给他打电话，他每次出门都交代她有事给他打电话，也曾经哄着她给他打一个试试，陆梦然却是笑了笑坚决地摇头拒绝了，把他气得胸口疼，却也奈何她不了。

  铃声嘟嘟嘟地响起来，一声一声，像是敲在他的心脏上，却迟迟没有人接起来。季梁臣不甘心，一次又一次重播，在他急得已经开始打算买机票飞回去时，那头竟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