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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三礼(二)(1/4)
进得房内,七巧正整理罗帐,见他进来,抬起头说:“先生,小姐方才来过,像是有什么事情!说等您回来去找她。”他问:“小姐在什么地方?”

  她笑着说:“我看她走去马厩的方向,她每晚必去看那匹马的!先生出门,进去东边的小别院,就找得到她!”

  他依着指示,出门向东,走了十分钟左右,果见一个小巧的月洞门,进去是一排青砖砌就的房屋,顶却是用茅草蓬起厚厚的一层,几盏朦胧的灯光昏浊不辨,有草料未散尽的干香一阵阵袭来,马边欢快地嚼食,边踩踏地面,偶尔吐着鼻息。

  已越走越近,他不由慢了下来,侧耳倾听,只听她说:“马儿,你日日被困于此,必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吧,若是你想,我将你放归,可好,你若明白,就不要带他来……”

  她本是一下一下轻轻揉着雪驹的后颈,缓缓说着,慢慢就停了下来,又说:“你带他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立时腾起一团怒火,三两步走上前,他的突兀出现吓了她一跳,她见是他,含笑问候:“先生回来了!”

  他并不答话,只直直瞪着她,虽灯光昏黄,她也发觉他眼中迸发的寒意,不自觉打了个寒噤,他终究忍了下来,只冷冷道:“白小姐,好兴致,与畜生也有话说!”

  白衍笙只觉这话刺耳,却不好发作,便大方地一笑解释道:“先生有所不知,它并不是一匹普通的马,它是通人性的!”

  他旋而笑道:“是啊,连马也是通人性的!”他言下之意再明白没有,白衍笙只觉胸口堵得慌,有片刻没再言语。

  他才又问:“你找我来,什么事?”她吸口气,收敛了心神,方答:“家弟,无拘无束惯了,不服管教,先生要有所准备!”

  她见他闭口不语,又解释道:“这倒并非说他是个坏孩子,只是请先生多些耐心。”

  他哼笑一声,说:“小姐是在教我怎么管教学生吗?”

  白衍笙只得耐着性子说:“先生,不要误会,家里上上下下只我见过笙儿的另一面,这话只能由我来说。若先生能降服他,令他收了性子,他日必是可塑之才,万望先生能体谅我这个做姐姐的苦心,切莫怪罪我的行事方法。”

  他不置可否,只说:“小姐若是没有旁的事,那便这样吧!”

  他移了步子,她唉了一声,又叫住了他,他并没回头,她只得对着他的背影说:“笙儿明日必会行使拜师三礼,先生小心应对!”

  他方才转过身,疑惑地望住她,她解释说:“笙儿花招向来层出不穷,只是这三招是迎接每个新先生时必用的,您若能见招拆招,他必会有所收敛,对先生另眼相看。”她走上前,低声细细说了给他听,他嘴角不由浮上笑意。

  次日清晨,先是半个时辰的晨读。果见白羽笙并不需他吩咐,早早就执着书本,念念有词:“刎颈交,相如与廉颇;总角好,孙策与周瑜。胶漆相投,陈重之与巨卿。与善人交,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与恶人交,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他见顾岷之走进来,并不打断自己,先是停了一停,才又继续念下去:“彼此不合,谓之参商;尔我同仇,如同冰炭……”边念,边拿一双眼睛,骨碌碌盯着顾岷之,看他先拿起书本,又提了长襟,欲坐到那椅子上,不禁鬼鬼一笑,将书向上举举,遮住扮相的小脸。

  过了一会子,听并无丝毫动静,才又将书放回桌上,见顾岷之稳稳端坐在上面,不由纳闷,自语道:“奇怪,明明已经坐不得了!”

  这么着过了半个时辰,依然见顾岷之怡然自得地翻着书页,他反倒无法专心了,有一句没一句地念着,声音越来越低,顾岷之暗自好笑,又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对他说:“笙儿,晨读结束,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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