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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惹尘(二)(1/2)
即便他不过是一介草莽,但她知道他说一不二,当着自己的面,许诺,那自是不会有错了,不由含着眼泪绽放笑意,那样含羞带雨,似莲样的俏容,当真是容不得人多加思考的,他眼神已是不对。

  白衍笙意识到时,已被热切地臂弯包裹起,密集的吻落下来,她才又慌了神儿,他显是情不可抑,双目微合,紧紧抱着她纤细的腰身,她周身渐渐升腾起未可明状的燥热,令人窒息的酥痒也阵阵袭来,她推拒着他贴上来的伟岸身躯,他并不在意,稍一使力,愈发箍紧了她,只含住她甘甜如饴的唇瓣,辗转吮吸。

  若山压顶,她微微气喘,呵气如兰,终究放弃,是自己送上门招致来的,他却毫无征兆止住了动作,话语中的急切倒像是在催他自己,却又尽是无可奈何:“莲儿,你现在就在我的怀抱,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你,如果我放你回去,你还会记得这世上有个我吗?”

  她睁着泪眼,不明他何以这样自相矛盾,他似经受不住她那样的泪光,猝然起身,说:“你我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你还是早些离开这里,今夜就走!”他拾起零落一地的衣物,顺手扔在床上,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看他纠结难言情绪复杂,又不由担心他随时会改变主意,抖抖索索穿起了衣服。

  夜空深处是漫天繁星,如天女抛撒而生,放出繁簇银花样夺人眼目的光芒;夏风有北国男儿样的豪爽,催熟万物包藏自然界繁衍生息的信息;黄土地厚实丰饶,足以承载世代的悲欢荣辱,又似光照后世的不朽彪炳,鞭励子孙兴业立身。

  马背上风声沥沥,万千风物傲立在夜色中,如怪诞的暗影奇形异状,迅疾地退向身后。她小时,虽然在父亲的指点下学过骑术,但长久未用过,行得又是夜路,自然生疏,不一会儿,已经吃不消,渐露疲态。

  他向她摇晃的身体瞄了两眼,示意她减速,她尚未来得及拉缰绳,便听他唿哨一声,她身下这匹马乖乖并了过去,她犹未及反应过来,也不知他是怎么起身,就稳稳坐在了她身后,自她手中接过缰绳,不由生出一种安逸来,同乘一骑,速度慢了许多。再看另一匹马正信步随在他们一侧,拖着无人驾驭的缰绳,似不情愿,咴咴吐着鼻息,她知那是他的随身坐骑。

  她身形单薄,他总是会觉得她冷,腾出一只手臂,护在她身侧,她不知有人单手也可将马控制得随心所欲,不由暗自惊诧。有飘散风中的烟味自身后传来,似有若无地萦绕,也并非那样刺鼻,反而惹人有意去寻,渐渐生出莫名的异样。

  他自是专注,盯着不易分辨的前路,只偶尔喝驾几声,只是她迎风飘起地发丝,轻送淡淡于无的清香,令他有一瞬的迷乱,由不得自己,靠上前去,有数缕青丝拂在他脸侧,痒痒生恙,在心里漾开化在深处,他猛然拉了缰绳,马在原地交错地踩踏了数下,才安稳下来,她错愕地回过头,见他的神色,不由一惊,他眼中正燃起两簇烈火,钢牙紧咬,挤出数个字来:“嗯,莲儿,我不知道送你离开是对是错!”

  边说边俯首,吻下来,她一时手足无措,空悬着的双手在空气中抓了个空,她像抓救命稻草似得扯住了他,她既惊且怕,她怕他半道又改了主意,最怕的似乎不是这个,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底蔓延开来,她发觉自己是不排斥他的,吻的,在这暗夜的旷野,他是自己唯一可以抓住的依靠,即便只是短暂的,飘渺的,甚至是暗含着危险的。那丝温暖让她有一瞬飞蛾扑火般的眷恋。

  她自小受过良好的教育,先是家里请了名师来教,后又送入新式学堂。现下的学子们多半受了新思潮的影响,晓得什么是思想解放,有很多大都会的时髦行为迅速传播,在学子们身上再演绎,即便多半是变了味的。她身处举目一色的女校,她们家世优越,衣食无忧,多半连人生轨迹也被规划好了,算得上有时又有财,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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