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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决断(2/4)
画了一个问号。

  聂莎传话的能力的单向的,并不能读取元岁此时的所思所想。如果可以,元岁其实很想在她的手心里连画十个问号。

  “我们中招了。”聂莎“说”,“现在正躺在敌人的老巢里。”

  元岁想了想,又在她的手心里画了一个小正方形。

  这是六组之间约定俗成的交流方式,每个人都有一个代表自己的小符号。元岁是一个圆圈,而指代小郑的就是一个正方形,非常简明好懂。

  这个问题换来了一次长时间的沉默。漫长到元岁开始怀疑是不是连组长都忍不住睡着了,聂莎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他死了。”

  聂莎的话太直白了,直白的让元岁一时拿不出任何情绪来反应。这就像是噩梦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前言不搭后语,直接跳到了大结局,连一点可以努力的过程都没有。

  “三组也都不在了。”可能是因为同样非常困倦,聂莎没有花费精力传递任何无用的信息。

  元岁愣了好一会儿,又画了一个问号。

  “他们四个人就躺在我们背后。我感觉不到他们还活着。”

  直到感觉到手指被用了点力捏了一下,元岁才回过神来。

  这就……都死啦?元岁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变成了一台录音机,只能机械地记录聂莎传递过来的内容,无法处理这些内容背后的信息。

  即便是一向觉得“活着”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真实感,也可以随时大义凛然的说出“人终有一死”这类的漂亮话,此时元岁却只能体会到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微微麻痹的感觉。

  “那个人走远了——机会可能只有这一次。”没有给元岁任何酝酿情绪的时间,聂莎再次开口,“你可以睁眼了,但是尽量不要出声。”

  我不想睁眼。元岁在心里说。如果不睁眼的话,好像还可以抓到一点点可笑的希望似的。

  “不要逃避,现在,睁开眼睛。”也许是感受到了元岁的抵触,聂莎的语气稍微严厉了一些。

  经过了一阵令人心酸的沉默,元岁小幅度扇了扇自己的睫毛,睁眼的瞬间,眼里却没有预期的泪水。

  只觉得眼里心里俱是干涩。

  聚焦了好一会儿,元岁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聂莎。的确是“眼前”,两人之间的距离非常近,就像是面对面地被紧贴着被人放置在了一起。那股莫名的寒冷也不是什么错觉,在这个狭小的墙角里,冰块儿被堆成了一座小山,融化的水将躺在地板上的所有人都浸得半湿。

  的确是所有人,死去的,和很可能即将死去的。

  对于聂莎来说的“背后”,正是元岁的正对方向。既不高挑,也不健壮的聂莎对于身后的一切都没什么遮挡作用。元岁的视线在组长额头上被磕青的一小块儿停留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与小郑没有焦距的眼睛对视。

  小郑此刻的脸狰狞到有些滑稽,像个拙劣的鬼脸。一个平时对于个人形象非常注重的人,如果可以看到自己的生命被定格在了这一刻,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元岁非常不合时宜地弯了弯嘴角,温热的眼泪却在此时串成了线,糊得元岁眼前又变成了模糊一片。她差点抬手去擦,好在及时硬生生地控制住了。

  小郑的身上甚至还叠了另一个人。元岁突然想起,他平时也经常给队里的两个女孩儿当垫脚的用,没想到死了也还是摆脱不了这个宿命。

  “都在这儿了。”元岁给聂莎比了个口型。她突然很庆幸自己此时不用发声,至少避免了浪费珍贵的时间去结巴。

  聂莎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一如既往的温柔而又平静,只是眼睛里似乎有什么稍微闪烁,仿佛跳跃着一盏温暖的烛火。从第一次固定分组开始,每当元岁和小郑又闹出了什么问题,聂莎就会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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