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愈发黏他，被中午那一出吓着后，就连吃饭都要吃一口，看一眼他，生怕柯谟忽然消失一般。

  柯谟哭笑不得，又微地有几分叹气。

  他隐隐能理解苏白的患得患失……从父母的种种言辞听来，苏白出生之后，他亲妈就没做什么好事，不是在人来人往的下班高峰期，让小苏白无措地站在他生父的公司下面堵人，就是把他一个人关在黑漆漆的屋子里，自己出去喝酒玩乐，时不时喝醉了还会动手往小苏白扔东西咒骂。

  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过了三年，都说三岁就能记事了，谁知道苏白心里记住了多少呢。

  傍晚放学后，柯谟牵紧苏白在门口等妈妈。

  两个小孩都是同等的乖巧软萌，只是一个清秀懂事，有着超出同龄小孩的沉稳，一个五官精致漂亮，湛蓝眼睛透着懵懂戒备，唯独对身旁稍高点的小男孩露出依赖的眼神，可爱到令人想偷回家。

  引得接送孩子的家长们纷纷侧目感叹。

  回到家，柯谟领着苏白去洗澡，尽管已经很熟悉，但心理上仍旧是十八岁大人的柯谟，不习惯在别人哪怕是一个小孩面前洗澡，所以始终坚持先给他洗完，自己再洗。

  苏白起初不愿意，但看到他的不容反驳后，只能闷闷点头。

  放下怀里的睡衣，手拉着柯谟保持平衡，苏白轻踹掉背带裤，而后如同小白团子般站在莲蓬头下，纯净的大眼睛听话地望着他。

  柯谟没忍住，打开花洒前，伸手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失笑低喃道：“怎么能这么乖。”

  被夸奖的苏白眨了眨眼睛，感觉这是亲昵，所以苏白小动物般柔软蹭了蹭柯谟的手心，毫不设防，只想和哥哥这样亲近。

  晚上，睡觉前。

  柯谟决定做好一个哥哥该做的，他拿出睡前故事，替苏白掖了掖被子，侧身稚软道：“听过童话故事没有？”

  苏白茫然摇头。

  “那哥哥给你讲。”柯谟下意识又揉了揉他，收回手时才发现这动作太过熟练了。

  ——听说摸头会长不高，他要注意，柯谟懊恼一秒，随即在心底记下。

  第一次讲的是圣诞老人的故事，讲到他会烟囱里跳进屋子里时，苏白第一个表情是不适地皱了皱小脸，往柯谟的怀里钻道：“是不是坏人？”

  柯谟：“……不是。”

  好不容易解释清楚，小苏白已经犯起困，长翘的睫毛往下搭了又搭，最后童音软糯，迷迷糊糊道：“那我……也不要，坏诞老人……我有哥哥……就够了……”

  柯谟放下书，摇摇头，想笑，最后克制不住谨慎地点了点小苏白的脸颊，触感好得如同温牛奶。

  这么小又鲜活的孩子，全身心地信任着自己，甚至认为只要有哥哥就好了。柯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低柔道：“晚安，苏白，做个好梦。”

  ……

  之后的日子平淡又温暖，柯谟原以为苏白适应后，对他的依赖会少点，可没想到，苏白黏他的程度只有与日俱增。

  甚至被女人无奈告诉说柯谟要独自上小学，以后不能再和他天天见面的时候，眼圈当场就红了，一言不发地跑回房间，等了许久才出来，扯着柯谟衣角哽咽道：“哥哥要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