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谟见状，心里便又是一咯噔。

  好在他面瘫惯了，从面上来看，完全看不出丝毫慌乱，甚至连表情也没。

  “认床吗？”柯谟整理好了袖口，面色如常问候道。

  他这一忽然出声，反倒吓了越尘一跳，满脑子还浮现着昨晚那本书的越尘迅速抬头，又不自在地别开眼神，“……还行。”

  这人，早上的状态原来是这样。

  一尘不染的白衬衫，稍显慵懒的黑色乱发。白皙的手还衬着乳白色瓷杯……全然不知自己正被小心打量的柯谟，抿了口温水，余光扫见了越尘的眼神，不由瞥他，照顾地问道：“早起来杯水？”

  他的从容不以为意，几乎要让越尘以为那本书，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

  但不消片刻，他便醒神，再三暗自提醒自己面前的人，有可能是喜欢男人的人。

  可还是忍不住抬头看过去，眸底微带点谨慎的探究，还有难以抑制的心跳又加快了。

  柯谟没等到他的回答，摩挲着杯子的手有几分僵地顿了顿，但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坦然自若地倒了杯温水给他。

  “今天没有工作，你可以好好休息。不过，我一会儿要出去，时间有点赶，早餐吃面条行吗？”

  “都可以，谢谢。”

  “没事。那中午有想吃的菜，或者忌口吗？我下厨好好招待你。”

  “……姜。姜有点介意。”

  “好。”

  平常的对话过后，又是一阵相对无言的安静。

  越尘握着那杯温水，低眸，抿唇，最终也还是没有说关于那本书的任何一句话。

  只是，看到了比工作时要稍微闲散自然的柯谟后，他对他的印象似乎……更好了。

  住的公寓干净整洁，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处理得妥帖周到，说话间既照顾人，又自然地保持着一段淡淡的距离。

  这样的人，竟然喜欢看那么禁忌的……么。

  根本，无法想象。

  食不知味地吃了面条，等到柯谟出门，越尘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压抑着的心也无所顾忌地怦怦跳了起来。

  在沙发上劲缓了许久，越尘才恢复冷淡的神色，拿出柯谟借他的笔记本登游戏看找他代打的单子。

  -

  柯谟在超市里推着购物车，脸色难得可分辨出一点柔和。

  刚才越尘洗漱的功夫，他已经把那本书给拿了回来，还在老地方没错，连摆放的角度都未动分毫，能彻底放心了。

  至于他自己的房间，也不怕越尘进去，左右都上了严严实实的锁。

  柯谟没了心理压力，往购物车里放东西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就在这时，身后忽然被人不留意地撞了一撞。

  他偏了偏头，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柯谟接起，微诧：“你好，莉导？”

  “哎，小柯啊。我听说你接手了个潜力股？”

  “啊。嗯，是带了个新人。”

  “正好！我这新剧本还缺个男二呢，不如哪天带他过来试试镜啊？”那头女声尤其热络。

  柯谟一顿，温声：“这么好的机会，谢谢莉导了。”

  “谢什么！不过啊，新人你知道的嘛，总有那么几个不懂事，等回头啊你可得先好好教一下，没准还能捞着个男一号呢！你说，是不是？”

  最后一句连娇带俏，却尤为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