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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膜法(1/4)
秦辉和顾镛喝了点小酒,也不避着顾骜这个小孩子,就在饭桌上聊开了。

  顾骜自然也乐得光明正大地偷听一下。

  他正要找借口让老爹接受自己不念高中的计划呢,所以要抓住一切机会讨好老爹。

  不过秦辉和老爹之间的交谈,显然是有前因后果的,所以顾骜半途偷听,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听秦辉喝了口酒,焦躁地问:小顾,中午我之所以不敢夸口,就是怕在中央特派员面前说错话,所以才宁可好吃好喝多招待一天稳住他们。制氦机这事儿,我们厂子要怎么搞,你得指条路出来!

  末了,他似乎怕老爹不了解任务的重要性,又凑到老爹耳朵边说:特派员后来私下跟我说,这可是涉及到‘一号工程’的!上面说了,只要能搞成,要钱给钱,要调度给调度,都不是问题!

  父亲显然是被逼急了,用他可怜的理论知识叫屈:老秦,这事儿的难度你最清楚了,为难我有什么用?氦气是世界上沸点最低的物质,要零下269度才能液化!距离绝对零度只剩4度了。靠咱厂子的工业基础,根本不可能呐!

  如果只是为了尸体防腐的保护气,按惯例用氮气就够稳定了,苏联人给乌里扬诺夫同志用的也是氮气。国内怎么就想到提氦气了呢?成本差七八十倍都不止吧。

  秦辉也很无奈:听说是中央组织专家开会的时候,本来这条都快过了,但苏委员提了一句,说氦气更稳定——你知道的,涉及‘一号工程’的事情,只要有质量更好的方案被提到,那拍板的人是绝对不敢图省钱的,贵一百倍也得上。

  老爹:就算非氦气不可,现在用的是法液空的进口氦气,让他们继续用不就行了么?

  听了这话,一贯和蔼的秦厂长也声色俱厉起来:那要是将来外交形势发生变化,蓬皮杜翻脸了呢?法国人也跟林德普莱克斯一样不卖给我们,难道伟大领袖的水晶要充氮气么?这是政治问题!不能马虎的!我们中国人一定要掌握自己的制氦技术!

  顾骜听到这儿,基本上已经知道父亲和秦副厂长在争些什么了。

  而秦辉的最后一句话,因为错得太明显,更让他忍俊不禁。

  正被领导问得走投无路的老爹,立刻找到了撒气点,一耳光扇过来:大人说话你笑什么?没礼貌!

  唉,小顾,打孩子干什么,正事儿要紧!秦辉拉住了老爹。

  我是说蓬皮杜都死两年了,现在的法国总统叫德斯坦。顾骜知道自己失礼了,解释道。

  这也可见如今的国内的消息闭塞。很多国人或许只是因为蓬皮杜四年前来访华而新总统没来过,就永远记着法国总统是蓬皮杜吧。

  事实上到了80年代初,还有不少人以为美国总统还是尼克松呢。

  知道法国新总统是谁,就把你能成这样!有本事你倒是说说怎么造氦气啊!老爹为了秦厂长的面子,随口呛了顾骜一句气话。

  谁知,顾骜就等着他这一问呢。

  秦辉和老爹争论的议题,顾骜刚才已经在脑内复盘清楚了:

  首先,他们口中的一号工程,是指去年9月份伟大领袖那个之后,为了保存遗体供人瞻仰的那个工程。

  在技术方案讨论会上,谈到水晶那啥里充什么保护气时,一机部的某个学部委员,提出了用氦气。(学部委员就是后来的中科院院士)

  氦气是最惰性的气体,跟什么都不会发生化学反应,作为保护气效果当然是杠杠的,可制取难度也是所有气体中最难的。

  所以,目前那啥容器里充的,就是从法液空进口的氦气。

  但进口氦气价格昂贵,将来还有被法国人卡脖子的风险,不是长久之计。

  目前地球上只有4家公司能制造氦气,分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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