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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散场之后才是真正的舞台(2/4)
的魏书办就离了藏身的小峰顶处,把身边一应书符施法的墨盒、搭剑射妖狼的桃木弹弓、半路上指使司马铃拣来的镇墓石碑之类杂七杂八的玩意通通用包袱皮卷了,三步一摇地朝深山里走,也不知是他贼大胆还是天生不分西东的路痴。至于扫墓云云,自从北邙山上闹出妖物食人的传闻,洛阳城里的好汉子们顿时都成了娘们,鲜少再提什么“祖先庐墓乃人子孝心所系”的《孝经》根本道理。除了高门大户的家主强压着诸如赵亚龙之类亡命徒头目上山除妖外,实在看不到什么纯爷们能够重现一下刘向《孝子传》里头的光辉事迹。

  被他搭讪的小娘子看着不过二十出头,头挽着堕马髻,一身淡黄襦裙,完全是洛阳城中常见的少年妇人打扮。只是这看上去柔柔怯怯的小娘子,独自一人坐在山路边的草丛里,那衣裳未免太干净了点,衣上不但见不到尘土,连碎草末子也不见一星半点。

  比起来,魏野的打扮未免就太不讲究了,袖口上、青衫摆子上,不是灰就是枯草碎屑,一双皂布靴还微微有点开线,要是脸上再多积些灰泥,就像极了遭灾逃难的倒霉鬼。

  仔细看了看面前这不怎么正经的男人,青衫儒巾,虽然看着轻浮了些,有点洛阳浪荡士子的模样,但还不是什么真正作奸犯科的坏种。小娘子略一低头想了想,还是一裣衽,行了一礼:

  “小妇人深感先生好意,只是小妇人向来有个夜盲之症,晚上看不清路。所谓‘嫂溺叔援之手’,若是先生肯多多从旁扶持,妾身便感激不尽了。”

  这句《孟子》里的典故,放在这里并不合适,然而此刻士家教养女儿,授以诗经再配上班女史的那几篇闺训,就已经是不得了的诗礼传家的大族。面前这位小娘子能有这样的学识,也算少有的异数。魏野轻轻一挑眉毛,目光从面前这女子那遮在鬓发后白皙滑腻如新纺茧绸般的脸蛋一路滑到曲线柔美的下颌处,了然地抬手蹭了蹭鼻尖,这才将左手朝前一递:

  “如此就恕我逾礼了。”

  也不知是这位有点落拓气的小文吏是不是像很多初到京城的少年那样,脸嫩如刚出锅的蒸饼,偏偏为了那点愚蠢的男人自尊,摆出个花间老手的姿态。如果魏野没有为了那点方便,而把一双大袖用绦子捆扎在上臂处,那么他现在或许能像每一个夜宿酒家的浪荡子那般,借着广袖遮挡住了一应窥视,在一笼私密的小天地里恣意卖弄手指的灵巧,交换指尖上来的触感与温度。

  反正不会和他现在这样,四指扣上了白皙的手腕,拇指微微用力,顶在了腕上寸脉之处。这手势哪有一丝拉的暧昧可言,又不像把脉又不像擒拿手,表现之粗劣不堪,简直不忍直视。

  有点僵硬地拉着面前的女子起身,魏野像是终于想起点自己行事的不妥,没话找话地转移了话题,把那些登徒子搭讪开场白不害臊地念了出来:

  “还恕我冒昧一问,小娘子家住何处,如何称呼,家中可还有没有亲眷?”

  对洛阳的浪荡子而言,这盘来历算是拐骗思春少女、幽居少妇的必要步骤,免得日后闹出兔子吃了窝边草、贵家豪奴堵大门这等闻者落泪、见者伤心的人间惨剧。这一出讲究的就是个温柔和气循循善诱,不动声色而有真言尽吐之妙,当然也有一二不肖,连这么简单的问话都能带上一股子洛阳令属吏勘验户籍的公事公办口吻,生生地把一件其间意趣不足为外人道的旖旎乐事变成了秋收时节的点人头纳丁税。

  被硬拽着手腕的小妇人也算是难得的温婉人儿,被这么个不知情不识趣的男人生拽着,还是柔柔怯怯地小声答道:“妾身乃出自中山郡郎氏,小字知娘,世居洛阳,只因父兄尽殁……”

  “那还真是不错。”毫无同情心地“哈”了一声,看惯了洛阳城头巷尾污脏市侩把戏的青衫客诚心实意地赞叹道,“小娘子这个身世尤其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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