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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一道极深的阴影,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我也完全没有掩饰,直接将我的这种感觉说与了傅成文和曹云霄听,只是他们两个并没有像我一样兴高采烈,一直默不作声不说,脸上的表情也是错综复杂,让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我以为他俩这个反应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在毕业的时候如此兴高采烈,还一定要庆祝,所以我对此表示了极大的理解。确实,我本来也没指望他俩能与我感同身受,而且像他俩这样受欢迎的人,也根本不会与我感同身受,所以我一点也不需要他俩的理解。只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他俩当时的表情,与我的理解,隔了不止是十万八千里。

  他俩想告诉我却又没敢告诉我的是,我们大部分的同学在提到我的时候,也同样庆幸我离开了他们。

  这是多年以后我与张浩合作的时候,张浩在酒桌上与我提起的事情。他借着酒劲,把小时候大家对我的误解与传言,一件又一件,完完整整地摆到了我的面前,甚至包括那些始作俑者的名字,他都说的详详细细,半个字都不落。

  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过还是十几岁的小孩子,竟也可以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但满心惊恐的同时,我又讶异自己被傅成文还有曹云霄保护得太过仔细,居然对此毫不知情。我是真的很想笑,在饭桌上也大笑着和张浩说我都不记得了,没必要再提。可不知怎的,在回家的路上,我还是哭着给曹云霄打了电话。

  我问他为什么不提早告诉我这些事情,为什么作为当事人的我,要等到最后通过别人的嘴,像听笑话一样,听到那些让人恶心的东西。甚至听完还要非常大度地对讲这些笑话的人笑脸相对,告诉他们,没关系,我一点都不在意。

  那是那件事之后我唯一一次主动给他的电话,却是对他又哭又骂,完全不顾念往日的情分。而他就只是安静地听着,直到我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只对着他哭之后,他才告诉我。

  他是多么恨自己那时的自大,以为他能保护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