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

  白芸兀自哭诉，一直没得到回应，安静地只有她一个人，她迟疑问了一句：“二少爷？”

  “不是你的二少爷，是不是很失望？”他说。

  一出声，白芸就分辨出来了，裴行知风流，与女子说话温柔缱绻，话语里头蕴含的无限绮念，像稚儿嬉闹投出的小石子，在水面轻盈点击，心湖难平；而裴朔每次见他都是不同的模样，唯一不变是他对待府里丫鬟没有半分怜香惜玉，说话冷漠疏离，也没见有几个丫鬟能在他身边服侍，这是区分他们兄弟俩最好的方式。

  她忙不迭甩手，惊恐地向后退几步。“大少爷。”

  三省堂的门又关上，忍冬搬来椅子，裴朔背对大门坐下：“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你在三省堂这一晚，有没有收获，有没有想对我说的事。”

  白芸心绪杂乱，半晌，咬着后牙根：“……没有。”

  “但是我有话要跟你说。”裴朔说道，忍冬看懂他眼神，把京郊别院的小厮给提上来，“你想把他赎出来，安排进侯府，再将侍女许配给他，你没做成的事，我帮你完成了前面的。”

  小厮被五花大绑丢到白芸旁边，也不知道忍冬是有心还是无意，小厮的头正好落在白芸的腿上，惊得她跳起挪开，裴朔戳穿了她前些日子的筹谋。

  “大少爷，你怎能这般折辱我，我已经是二少爷的妾了！而且我也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

  事情失败以后，白芸有一段时间寝食难安，就怕裴朔得知，冲过来把她掐死，后来一直没动静，又遇上府内禁足令，她渐渐放宽心，可始终心头还是有块大石头吊着，现在忽然被提起，东窗事发，她反而诡异的心安，还好只是这件事……

  她极力控制自己的神态不露出端倪，裴朔的眼睛何等锐利，早看出她两颊的皮肉一会紧，一会软，心知肚明她还有事瞒着。

  “妾又如何，妾能转送他人，你真以为你从丫鬟爬到小妾的位置就能安枕无忧？设计我二弟，设计我，还想谋害阿瑶，白芸，你真是让我打开眼界，我当年怎么就把你这个白眼狼带进别院？”

  他弯腰挑起白芸下颚，白芸喜好素色，素衣和腰封勾勒出曼妙的身材，若柳细腰，再罩一层蝉翼纱衣，便把身姿藏匿起来，若隐若现，撩拨男人的视觉，加上她生得一副娇柔的好模样，一颦一笑，让人恨不得抱在怀里疼爱一番。

  可惜她现在梨花带雨的模样，并没让裴朔生起半分怜惜，反倒想起前尘往事：“呵，也是，当年你也是这么哭。”

  他的手从下颚挪开，慢慢往下。

  白芸吞了吞唾沫误以为有戏，眼神更娇媚凄楚。

  他的手停在白芸的脖子上猛然一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