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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话叙(2/3)
着黄六郎小心给他换衣服,看着青丘胸口狰狞的伤口,他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安心。”

  槐序拍了拍张梨棠的肩膀,“他好得很。倒是你,明日你回陈家,我把五郎借你,你要是有什么麻烦,就让五郎通知我。”

  张梨棠愣神了一下,并没有推拒,“多谢却庸兄。”

  槐序摇了摇头,转身施施然的走到凉亭边,“梨棠,你信鬼神吗?”

  张梨棠笑了一下,想说自己不信,话道嘴边却又停下了。

  若说不信鬼神,那么当年的狐舍又作何解释?

  若是不信鬼神,又说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

  张梨棠给了个模凌两可的答案:“大概是信吧。”

  槐序没有强求什么。

  “不管梨棠信不信鬼神都没有关系,其实侍鬼神和侍人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无非只是一个诚字。”

  “景帝二十三年,落魄书生沈玉堂路过金华,在黑山上的破庙里借宿。”

  槐序顿了一顿,“对,就是为兄现在借住的地方。”

  “沈玉堂当时逆了圣意,被摘了乌纱,穷困潦倒,郁郁不得志,看着兰若寺的破败,只觉得感同身受,因此写下了一曲《霜叶飞》。”

  “断烟离绪。关心事,斜阳红隐霜树。半壶秋水荐黄花,香噀西风雨。纵玉勒、轻飞迅羽,凄凉谁吊荒台古?记醉踏南屏,彩扇咽寒蝉,倦梦不知蛮素。

  聊对旧节传杯,尘笺蠹管,断阕经岁慵赋。小蟾斜影转东篱,夜冷残蛩语。早白发、缘愁万缕。惊飙从卷乌纱去。谩细将、茱萸看,但约明年,翠微高处。”1

  “这词写得哀婉,沈玉堂呕血而出,惊了庙里栖息的鬼神。”

  槐序的目光深远,仿佛穿越时光,回到了二十年前。

  残垣断壁,破败的院落里转动烟云,有温婉的声音在烟云里飘渺而来,和着曲调,在烟云里唱着那首词,烟气转动,恍如飞舞。

  “书生,词是好词,缘何悲戚至斯?”

  沈玉堂满面的风尘和苦涩,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

  “沈玉堂得了庙里鬼神指点,以诗词歌赋之道得了婺江水君的青睐,水君以龙气助他改易命格,果然不出三年,他又青云直上,直奔庙堂。”

  槐序眼神幽幽,“沈玉堂说:‘他日若得改运,必不忘今日指点之恩。’”

  “但是当沈玉堂坐登高位,位列尚书之时,龙宫借运成为美谈,又有谁还会在意那个荒山野岭里鬼魅邪祟呢?”

  张梨棠听得脸色数变,“却庸兄,你……”

  槐序却摆了摆手,笑道:“梨棠只当听个故事罢,不用当真。”

  槐序说不用当真,但张梨棠却不能真的以为没听到,槐序口中所述的沈玉堂就是当今礼部尚书,一品大员。

  而龙宫借运之说,也不是空穴来风,每年八月九日,都会有沈氏族人运送大批珍宝投入婺江,名曰祭龙君!

  若是槐序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其中,竟然还有一个兰若鬼神指点?

  只是槐序说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张梨棠把目光投降槐序,只觉得天色幽暗,月影迷离,槐序的影子若有若无,整个人也似真似幻。

  “梨棠,我说这个,只是要告诉你,鬼神或许有些异能,却和人并没有太大差别,与鬼神的相处之道,也无非一个‘诚’字。”

  “若是不诚呢?”

  槐序眼里仿佛有鬼火猛地跳动,“若是‘不诚’,鬼神,岂可轻戏?”

  风吹云动,星月朦胧,转瞬间,就隐没在云雾中。

  张梨棠心里一紧,仿佛遇到什么关乎身家性命呢危险一般,只觉得心惊肉跳,“梨棠省得!”

  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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