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海云朝着潘月卿无奈摇了摇头，语气当中的严厉不见任何的消减，只是道：“你如今是主意大了，就是什么也敢瞒着我？这等做法若是传到了别人耳朵里，还不知要如何言说，那些言官的嘴，又岂是你我能够堵住的？”

  潘月卿垂下了头，潘海云是第一次在这么些外人面前如此叱呵自己，在此之前，无论自己做了什么，潘海云也只是将她喊到书房当中去斥责一顿，从无如此生气的时候。

  苏尔朝着潘月卿有些抱歉摇了摇头，又对着潘海云到：“潘相如果觉着此事不妥，如今上报给北齐的陛下，再由礼部进行筹划，为时不晚。”

  “好了，海云，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全了他的心愿，让他在我这住下，你不说我不说，并无其他人知道他这两日住在定远侯府。”赵老太君也开口，却是完全站在了苏尔的那一边，这让潘海云觉得有些惊愕。

  两国之间的交使是如何重大的事情，想必是自己的岳母大人看着这一张和苏澜及其相似的脸庞，而又爱屋及乌行横加宠溺罢了，当下更想劝说赵老太君此事非同小可并不能够这般感情用事。

  却又突然间回味过来，方才赵老太君所用的是回来二字。

  “回来？”潘海云咬重了这两个字，看了一眼潘月卿，他突然想起那日在祠堂之上，潘月卿告诉他的母亲当日有两个孩子，男孩因为天生体黄、色目，看上去常易于常人，所以被祖母自作主张送走了。

  这也就是苏澜人生的最后心心念念着自己有一个儿子，也就是所有人认定的苏兰的魔怔。

  他也叫来过王婆审问，王婆当日说的那些话，就好像是在他耳边一般。

  他恍然站在原地，仿佛觉得天旋地转之后，失去了全身力气一般，缓缓坐在了红木椅子上。

  “潘相不必为难，本宫回北齐之前已然与陛下声明，原本就是因为本宫少年时长于宫闱之间，不曾见过北齐各地风光，故而借着经商的名义，此事虽然未曾告知各位大人，但是陛下心中心知肚明，不会因此怪罪潘相的。”齐婉兮适时开口，她朝着潘海云笑道。

  她和苏尔进入到北齐，用的是洪子衿的身份，而并非是蒙域苏尔特勒的身份，但是为了能够免去将来的一些困扰，他们在修书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了北齐的陛下，他的父亲。

  当日陛下就已然答应了这件事情，所以如今算得上是他们双方心照不宣罢了，她这个远嫁的公主原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北齐的土地之上，这一点小小的任性，她的父亲还是同意了。

  递交的国书也不是说是蒙域的特勒夫妇进入此处，而是说蒙域的贵族要来北齐做生意罢了。

  也不算得是什么行不得的事情，就是在他们行走各个关卡的时候，给了一道文书通令，使他们能够畅通无阻罢了。

  潘月卿听齐婉兮如此说，当下也只能摆了摆手，示意苏尔和潘月卿等人一道坐下，他抿了一口茶水又抬眼望了一眼苏尔依旧站在自己跟前的样子：“你居然变成了……苏尔格罗特？”

  “命运如此，算不上是什么变成。”苏尔轻笑了一声，却装作没有听出潘海云这话语当中的机锋，他如何不知道潘海云在表达什么？

  他从潘海云的眼神当中，能够清楚地明白潘海云对于他的身世只怕也是了解的，就算是不了解，如今看到了这张几乎长的一模一样的脸庞，也合该想通一二了。

  他原本应当是潘府的长子，最珍贵的嫡长子，将会在潘海云严格的教导之下长大读书考功名，说不定现在他正在赶考的路上，和这一帮的举子一道十年苦读等着金榜题名。

  或许就像潘月卿说的那样，对潘府而言，失去长子就是一件上天注定的缺憾。

  潘海云私底下查过当初的事情，也找过潘老太太问过。

  上了年岁的潘老太太，已经没有了年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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