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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节(1/4)
四合大吼,“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自己的手里。要是传出去,要我这做师傅的,怎么有脸面见人!”

  是的,如果那个时候白无尘死了,的确是死在自己手里的,蝎子是自己放出来的,也是自己捏蝎子的时候被蜇到的。他想钻研虫猎术,没想到玩砸了,把自己的命都差点赔进去。

  白无尘用手扳动木床头镂金雕刻的貔貅的眼睛,床头中央一个沟槽里忽然弹出了一个木匣,白无尘取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钥匙打开木匣的锁。

  木匣里是一张无论装饰也好造型也好都很华美的大弓,镌刻着一行年代久远的小字。

  藏青之弓,捕风追影。

  白无尘很熟练地按照一定的顺序折叠起大弓,不长时间里大弓便在他的手里被折成了一把小巧精悍的手弩,他笑笑说,“鬼弓十七,也该醒醒了。”

  他抚摸着没有温度的手弩弩体,像是抚摸自己多年来积攒的宝藏。

  他从来不畏惧死亡,因为在很多年前的那个黄昏时他就已经死过了。很少会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因为大多数人知道他的名字后,都死了。

  即便是白四合,也只是喊他十七而已。潜意识里他已经没有名字了,只有自己的代号,从他成为鬼弓一员的那天起。

  可是每当白无尘结束他要暗杀的人性命时,他都会把自己的名字公示给将要死的人。因为他觉得那是对死者的一种尊重,又像是问候,但对于即将死在他手里的人来说,却是来自地府勾魂的绝望之音。

  无数人把鬼弓和死神看起。

  “就要来了么?”白无尘站起来走到窗前,喃喃自语,“那样的时代,终于开始上演了。”

  没有人回答他,白无尘抬起头,像是一只荒原上昂起头的巨狼,他金色的瞳仁里,有什么东西燃烧起来,被他握在手里的冷兵手弩,忽然间像是有了心跳,砰砰地颤动起来。

  “该醒来的总是要醒来的,”白无尘冷冷的说,“该要燃起的怒火,是再大的雨也扑不灭的。”

  就像是你畏惧风,筑起一座碉堡来不让它吹到你,可是当你走出来,还是要面对它。你总不能走到哪里就把碉堡筑建在哪里对吧?就算是可以,总有一天它会塌下来,砸到你,或者是埋没你。

  “我不知道能够撑多久,”白无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金色的瞳仁忽然暗淡了下去,“可是我知道,在我还能扳动我手里的弓弩时,我就不允许再有人夺走属于我的东西!”

  “我讨厌别人拿走属于我的东西!”

  刺骨的寒风呼啸着吹刮在烟江王城的废墟上,卷起浩浩荡荡的尘埃灰砾抛洒向天空,散落进荒草群生的野地里,散落在这一刻站在废墟上叹息的烟江王苏驰的身上,散落进他漆黑如墨的眼睛里。

  苏驰把他的长戟狮牙插在他的背后,他及地的披风被吹得猎猎作响。纹花刺客白鹭站在他的背后,看着这个鹰一般的男人,他的背影格外孤独。

  白鹭忽然觉得这种孤独格外得可怕,烟江王苏驰为了他的信念或者是欲望野心,亲手夺走了他哥哥的一切,包括生命。

  白鹭把这个男人和后秦的皇帝叶恺放在一起做比较,他和那个不甘只是平庸无为的少将军的皇帝一样,都是魔鬼一样可怕的人。

  烟江王苏驰只是默不作声,他们从西梁返回烟江同白四合汇合,已经在此等候三天了。

  新的烟江王府坐落在烟江旧都的南邻,这三天里苏驰每天都会抽出大段的时间到化为废墟的曾经的王府上发呆,而影魁跟着他,也是一样的默不作声。

  苏驰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唱着烟江的安魂曲,他想起那个高高在上的哥哥苏沪,和他在死之前说给自己听的话。

  哥哥没有责怪他,反而说他做得好,天下就是属于能够狠下心来的人。

  “我的心不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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