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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众怒难平
时才被林墨一鸣惊人的话震呆的衙役们已反应过来,纷纷附和老仵作。

  “当真一派胡言!我就是这西柳村人,与李文修也算旧识。李文修虽然没多大本事,却是个心善之人,平素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别说杀人,恐怕杀只鸡他都不敢!”

  “就是就是,这十里八村,谁人不知李文修乃是孝子,他怎么可能亲手杀死自己的老父母?”

  “对呀,李文修与妻子沈初夏夫妻恩爱、远近闻名,他二人乃是我们富民县有名的贤伉俪。谁有杀妻嫌疑,李文修也绝不会有。”

  “没错,我家在东柳村,经常听闻李文修的事情。此人极其疼爱两名儿女,便是不能经常回家,也会托人将课业带回,每日隔空教导两名小儿的功课。他们父子父女感情极好,如此父慈子孝,李文修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穷凶极恶的事情?”

  “还敢诬陷沈初夏与她公爹有染,这到底是仵作姑娘还是碎嘴的长舌妇啊?”

  “区区五六里,我一盏茶就跑完了,李文修是用爬的吗?居然要走半个时辰?简直是乱弹琴!”

  “依我看,这位仵作姑娘……”

  “我既这么说了,自然有证据。”打断众人的七嘴八舌,林墨看向老仵作,淡然道:“老先生也是仵作吧?虽说凶手手段残忍,杀了人之后又抛尸水缸将尸体冻住,加大了验尸的难度。但他初次杀人,没什么经验,现场到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老先生活了一大把年纪,做了一辈子仵作,却连受害人到底是怎么死的都无法确认,实在愧对仵作一职。

  还有,你不曾听懂我的话,随便断章取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更是有教唆、煽动、误导他人的嫌疑,着实令人讨厌!”

  “你……”老仵作气得简直要吐血:“你休要含血喷人!你无缘无故指认李文修杀人,老夫就是瞧你不顺眼!”

  “老先生不是瞧我不顺眼,而是见我找出线索,您技不如我,不服气吧?

  您若只是寻常百姓,看见沈初夏一家五口遭遇灭门之灾,心怀不忍乃人之常情。

  但您身为仵作,首要职责是查明受害者的死因,协助衙门找到凶手,早日替死者伸冤。而不是在此悲天悯人,连尸体都不敢仔细瞧上一眼,却只顾危言耸听、信口开河!”

  心思被猜中,老仵作顿时变成一只炸了毛的老猫:“你,你,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臭丫头,你若能说出个所以然,我便跪在地上给你磕三个响头。”

  “您老磕不磕头,我都会解释。”

  转身看向刘诚,林墨朗声道:“刘捕头,麻烦您叫人破缸碎冰,我要验……”

  “破缸碎冰?”林墨话未说完已被老仵作厉声打断:“姑娘口口声声以仵作自居,却原来是个沽名钓誉之徒。

  老夫好歹做了一辈子仵作,基本常识还是懂一些。他们一家五口此时冻得梆硬,姑娘强行破缸碎冰,势必损毁尸体。

  若生火融冰,尸体也会受热。冷冻后的尸体再加热,势必掩盖住一切真相,欺骗仵作的眼睛。

  姑娘这般急着毁尸灭证,莫不是在信口胡诌,担心证据不足被我等看穿吧?”

  这话实在过了,林墨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人死不能复生,但死者也有他们的尊严。我以为先生学艺不精,至少尚有一颗慈悲的心,却原来不过如此。

  难不成老先生觉得,应该忽略摆在眼前的证据,任由凶手逍遥法外,却让这五名受害人永远冻在缸内,饱受地狱寒霜之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