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片刻之后，白沐信守承诺将身体还给小白，他将此处的打斗痕迹清理干净，只在隐秘处留下一道卷轴。灵脉的人想必很快就会到这里查看灵气动荡的来源，白沐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灵脉增派人手到京都大学去。

  “但我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和位置。”白沐想着，“现在是我最虚弱的时期，刚才的小周天剑阵连一个御器境中期的蝙蝠妖的防御都无法洞穿……”

  最奇怪的事情是，白沐发现自己的手牌不见了。这说明在白沐昏迷期间，有人在冰厂动了白沐和夏桃的身体，将白沐的手牌拿走了。难怪白沐在那样的情况下能够逃出生天。能够救下白沐和夏桃的性命，那个神秘的家伙一定是友非敌，又有足够的实力穿过灵脉布置的阵法。

  白沐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他默念一声：“所以你的视线从没有离开过我。”

  没有手牌，白沐就打消了联系那些可以信赖的人的心思，比如泉祖荫和剑老槐。手牌联系是比较稳妥的方式，现在失去这种通讯方式，其他的方法都让人不敢相信。

  白沐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白花花已经顶替了他的位置，在武斗台上大放光彩，成为众人眼中有希望夺冠的存在。在多数人眼里，白沐的位置确定无疑，所以不会有人注意到灵脉之外的“另一个白沐”。

  “刚才那个爆帅的白虎一样的家伙真的是我吗？”小白四肢快速跳动着穿过人群，向西餐厅跑去，有些好奇地问识海中的白沐。

  白沐现在感觉自己像是窝在精灵球里的皮卡丘——小白遭遇危险的时候就大喊一声“去吧白沐”，自己就得出去拳打脚踢——一个修士混到这种地步也是没谁了。当下对小白没好气地说道：“关你屁事，你就是个小猫咪而已，帅的是老子！”

  这次返回身体并不是没有好处，比如说现在白沐的结界里面有点挤，一面等身的镜子上镶嵌着看起来很廉价的宝石，浅浅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放走那只蝙蝠妖，实在是蠢。”

  “你犹豫之下，救下那个被附身的女孩的性命，但是那只蝙蝠妖多活一天，京都可能就会有十几个这样花样年华的少女死在他的嘴下。你以前没有这么优柔寡断。”

  浅浅说的不错，白沐一向是十分理性的存在。假如白沐是一个警察，遭遇歹徒劫持人质的时候，多半会开枪把那个人质击毙，然后坐下来看一脸懵逼的歹徒怎么办。

  白沐现在有足够的时间去想一些问题，他只要安静下来就会想起蝙蝠妖杀死六个流氓的时候那种残忍，还有他脸上狰狞的笑意。这些东西他以前都没有仔细观察过，借助小白的视角才有了一些发现。

  “人类和妖族为什么不能和谐共处呢？”白沐以前搞不清楚这个问题，现在稍微有些眉目了。当他身处日蚀深渊的时候，会发现妖族虽然残暴，但是也不缺乏人情味——有责任的大妖庇护小妖，血缘纽带下妖族也有社会的属性出现，和人类没有很大的差别。

  但是当妖族审视人类的时候，他们把人类当做血食，就好像人类看待猪猡和羔羊。当一个人饥渴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也不会关心猪猡和羔羊生活得如何，死的时候是否痛苦——他们只关心他们的肉质是否鲜美，下一顿还能不能有这样的享受。

  人类和妖兽之间的矛盾没有误会可言，也就谈不上和解。除非一方完全死绝，否则人类和妖兽之间的战争将会延续两万年三万年直到永远。所以蝙蝠妖遁逃之前看向白沐的那一眼中满是蔑视，因为身为妖族的白沐竟然会为了一个并不熟悉甚至有几分厌恶的女孩对敌人放下屠刀。

  浅浅似乎看穿了白沐的心思，毫不留情地向白沐泼了凉水：“我知道你站在人类这边，但是总有一天你会藏不住自己猫妖的身份，到时候人类修士里多的是对妖族有血海深仇，你要怎么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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