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永昌从醉酒中醒来的时候，牛勤俭已经在上林村等了一会儿了。

  “赖总，怎么样，睡够了没有？”

  看到赖永昌从志强家的偏房里走出来，牛勤俭回头瞥了一眼。在此之前，他一直蹲在偏房门口，目不转睛的望着终南山。

  “这位是？”看到穿着制服的牛勤俭，赖永昌眼里满是惊讶。

  陆志强耷拉着脑袋蹲在廊檐底下，对于这句问话毫无反应。

  赖永昌抬手按了按肿胀的太阳穴，眼睛在院子里扫了一圈。看到满院子的人，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老先生，你们这是？”赖永昌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陆丰年脸上。

  陆丰年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了别处。

  牛勤俭挠了挠头，望着站在院门口的民警小马说：“还等啥，上家伙啊！”

  “奥，我还以为……”

  “别以为了，再以为天就黑透了！”牛勤俭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去，想了想，转头看着赖永昌说：“赖总第一次来上林，应该是０５年那会儿吧，我们怀疑你跟上林村老戏楼丢失的文物有关系，请你跟我们去趟派出所，配合一下调查。”

  “０５年？”赖永昌眼珠动了动，顿时激动了起来，望着陆志强喊：“志强，志强，你跟他们说，我是什么时候来的上林村……”

  “哎，还记得我不？少陵街，狗市，我是那个卖兔的！”院子里有人打断了他。赖永昌从头到脚把这人打量了好几遍，根本没有印象。

  “你认不得我没有关系，我认得你就行。”看到赖永昌一副茫然的样子，说话的人淡淡的笑了笑，提高声音说：“当年那个倒卖文物的南方人身上有三道奇怪的胎记，赖总，你敢不敢把衣裳扒开给大家伙看看？如果没有胎记到承认我冤枉了你，怎么样？”

  赖永昌酒醒以后，已经把脱下来的衣服重新穿好了。在他的印象里，他身上的胎记并没有让在场的任何人看到过。

  “这位干部同志，我是来你们滋水投资的，按照常理讲你应该保护我的合法权益，可是现在你也看到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他明显是在诬陷我，你看看这样的人该怎么处理，请给我个明确的说法，否则我会向你的上级投诉你渎职的。”赖永昌挺了挺腰杆，一副不满的表情。

  “哎……”牛勤俭叹息了一声，有些惋惜的说：“赖总，太可惜了，我原本还想让你体体面面的跟我回派出所呢，可是你非要把脸皮撕破了，好吧，我跟你说实话吧，这人叫邵有直，在你睡觉的时候，他已经明确指认你就是当年盗取上林村老戏楼的“镇物”，并且在集市上公然倒卖的那个……”

  “好了，不用再说下去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是让我配合调查吗？我跟你们去派出所！”赖永昌摆了摆手，义正辞严的说。

  “行，你愿意配合就好，小马，别发呆了，做事啊。”牛勤俭再次招呼了一声。民警小马这才望着一院子的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手铐戴在了赖永昌手上。

  “这有啥害羞的，真是的，生瓜蛋子一个！”牛勤俭摇了摇头，开始往院外走。在经过陆丰年身边时，牛勤俭停下了脚步，想了想说：“不管怎么样，把人抓住了也是好事。”

  “哎……”陆丰年叹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牛勤俭的话。

  指认赖永昌的邵有直也跟着坐上了警车，刚才只是当面对质，正常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警车出村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天上的黑云散开了，露出了一轮浅浅的下弦月。

  村民们目送着警车离开后，大多停留在了村口。当然了，也有不少人聚集在了老戏楼底下。三个亿的项目就这么打了水漂，好些个想借着这个项目脱“农民皮”的人都傻了眼。

  “命啊，命啊，这都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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