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肯定知道啊，村里墙上有标语。”米红红说，她现在只想让这一切尽快结束，同时还在担心陆丰年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气出好歹。

  “其他人呢，没看见墙上的标语？！”

  陆丰年眼睛充血，像一只即将发威的猛虎一样酝酿着情绪。

  “看，看见了，我们都识字。”站在布帘后的人，应了一声。

  陆丰年的目光从吴解放脸上快速掠过，眼皮剧烈的跳动了几下，盯着王凤仙问：“多长时间了？”

  王凤仙抵靠在门框上，低头看着自己的两只手。这两只手白皙、干净，每个指甲都经过了精心的修剪，如果细看甚至可以看出，右手食指和拇指的指甲修剪的有些过度，看起来并不那么的协调。总之，这不是一般农村人所具有的双手，特别是在上林村，如果有这方面的对比的话，王凤仙绝对可以碾压所有人，稳稳的坐上冠军宝座。

  “我不知道。”王凤霞目光没有离开自己的双手，淡淡的回了一句。

  “你呢？”陆丰年看向吴解放。

  吴解放性格直爽，不喜欢绕来绕去，直接说：“具体我不清楚，我第一次来这里耍钱应该是半年前的事。”

  “半年前！”陆丰年吃惊不小，因为半年前他还在支书的任上，村里出了这么个暗赌场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察觉，真是不应该啊。吃惊的同时，陆丰年在心里一阵自责，但是他却没有把这种情绪流露出来，仍旧板着一张脸，像小学老师抓到逃课的学生一样，不断的给“学生”施压，希望“学生们”尽可能多的把自己还没掌握的错事说出来。

  “里头的人，你们清楚不？”陆丰年问，看向遮羞布一样的布帘。

  布帘背后没有人答话。

  根根瞪着王凤仙，厉声问：“你说不说？！”

  王凤仙看了根根一眼，冷哼一声，梗着脖子看向别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根根指了指王凤仙，望着陆丰年，激动的喊：“爷，爷！”看样子只要陆丰年松开，他马上就会冲上去，对王凤仙大打出手。

  “那是你王嫂子！”陆丰年低喝了一声，根根这才收回手指，站在米红红身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以发泄心中的愤怒。

  “凤凤，这家小卖店是怎么开的，你没印象了？”陆丰年语气缓和了下来。

  王凤仙身子微微震了一下，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她“凤凤”，平时村民们当着面或者喊她“王凤仙”，或者不叫名字，但是提到她的时候都是十分一致的叫她“王寡妇”。这么多年王寡妇做下来，她差点都忘了自己还有个称呼叫“凤凤”。

  “有，开店的钱我男人陆大诚的买命钱，店是你老支书和村委会帮着开起来的，为的是让我这个寡妇的生活能够有着落。”王凤仙深吸一口气，望向房顶，似乎房顶再往上可以看到自己死去的男人。

  “好，你还记着就好。”陆丰年咬了咬牙，胸脯起伏不定，看样子大概是在做着重大决定。

  “老支书，你别问了，这事情我最清楚。”王凤仙忽然说，视线终于转到了陆丰年身上。“已经有三年了，村里能来的人都来过，你要是把这事捅出去，咱村谁家也躲不过，家家都得有人被抓。”王凤仙语气平静，说出话像威胁，像垂死挣扎，更像是在哀求陆丰年放自己和参与赌博的村民一马。

  “为什么？”陆丰年问，他这句话很大程度上是在问村民们为什么会以这种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式，来背叛他。

  “村里有啥？村里啥都没有啊！”吴解放说，挠了挠头，蹲在了墙角，苦着一张脸说：“我们来钱的路子都在村里，又不能像进城打工的人一样，闲下来的时候可以看看电影、逛逛商场，哎，就是在马上路上转转，看看高楼大厦也行啊，可是，哎，根本就离不开村里嘛！”

  “就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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