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０５年１１月５日，距离立冬还有三天。

  秦岭的树木已经没了颜色，大多数只挂着几片摇摇欲坠的干叶子。

  六点刚过，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阵疾风，把树叶吹的哗啦啦响。

  受惊的猫头鹰在风里不停的叫着，听的人脊背发凉，心里发毛。

  “爷，爷，猫头鹰闻到我的味儿了，我恐怕要走了！”

  哗啦啦的响声还没彻底过去，根根就忍不住喊了一声，虽然他在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但是这声喊还是很清晰的在黑暗中传开了。

  “别胡说，猫头鹰闻不到你的味儿！”

  过了很长时间，陆丰年才用沙哑的嗓音回了一句。

  这一老一少两个人，正趴在乱草丛中。

  他们的正前方有一道土坎，土坎上长着一丛野枣树，枣树上已经没了叶子，从上到下，全是尖利的枣刺。

  翻过土坎，往前再走四五步，有一栋破败的砖瓦结构旧房子，房子面积不大，最多只有一间。

  当然，土坎、枣树和旧房子都是在下午四点来这里时看到的，到了现在，能看到的只是一片在风中张牙舞抓的“小手”，和一颗没有五官，却大的出奇的“人头”。

  “爷，爷，蚊子咬我！”憋了很长时间，根根又喊了一声。为了方便办事，他和陆丰年之间大概隔了五米远的距离，正是因为这五米远的距离，让他越来越没有安全感。

  “这都几月天气了，怎么可能有蚊子。”陆丰年实在不忍心，勉强接了一句。

  “就是有蚊子，我的腿被叮了两个大包，不信你来看。”根根说。

  陆丰年没搭理他，继续目不转睛的望着旧房子。

  “爷，这房子的灯怎么还没亮，人该不会不回来了。”根根说。

  “不可能！”陆丰年回答的很干脆，过了一会儿说：“这消息可靠的很，赵喜乐今天晚上肯定回来。”说完，陆丰年自言自语的感叹：“这个老家伙，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住在这个破房子里！”

  “爷，咱们为什么要来堵人？”根根好不容易找到说话的机会，马上又问了一句。

  陆丰年搓了搓自己的脸，沉声说：“这个人能了爷爷的一桩心愿，只要今天晚上能堵到他，爷爷问他几句话，二十五年的心愿就算了了。”

  “二十五年的心愿，爷，这人就这么重要？”

  听到这个问题，陆丰年忽然翻了个身，从爬改成了躺，他仰望着黑漆漆的夜空，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说：“这是爷爷的耻辱，爷爷不能带到棺材里去。”

  “爷，你前几天刚过完七十岁生日，你得抓紧了。”

  “你说啥？”陆丰年有些生气，转头看向根根爬的地方。

  根根嘿嘿笑了几声，解释说：“我听人说人活到七十岁已经够够的了，爷，我估计你也活够了吧。”

  “哎！”陆丰年有些哭笑不得，叹息了一声，苦笑着说：“上林村的人都说根根是个傻子，我根根不傻啊！”

  “爷，你不用夸我，你夸我没用！”根根又嘿嘿的笑了几声，不再说话了。

  陆丰年正打算翻身，继续盯着赵喜乐的旧房子，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到是同村的村民，陆丰年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老支书，你吃了没有？”

  “嗯。”陆丰年不知道这人要说什么事情，习惯性的应了一声。

  “今年天有点旱，我看这麦子出苗出的不好。”

  “嗯，是有点旱。”

  “你说这天气鬼不鬼，刚进入１１月就冷成这样子了，再过几天恐怕能把人……”

  “你找我有啥事？”陆丰年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对方。

  对方沉默了片刻说：“我承包地的事情，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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