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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时光是匹无鞍马(1/3)
第二天,李策起了个大早,刚洗漱完毕,商红叶拿着买好的早餐、敲门而入。

  “先生,今天行程如何安排?”

  “上午去给义父扫墓,下午去看看义母和君瑜……”

  “那先生先吃东西,我安排人备车。”

  ……

  沈苍生死后,沈族怕四大家族迁怒,不要他这个沈族数百年最杰出的人物葬入祖坟。

  所以葬在极为偏僻的西山墓园。

  商红叶开车,辗转小半日,才到地方。

  李策将一束白菊花放在义父坟前,抚摸墓碑,目光深沉难言。

  爷俩一别七载,再见天人永隔。

  本以为有好多话想跟义父说,看着长满荒草的坟墓,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唯有苍凉。

  终究没有哭。

  世间悲伤不尽相同,却大抵分两种。

  有人放声大哭,有人沉默如石。

  李策是后者。

  他克制悲伤。

  他很悲伤。

  跪在义父坟前,磕足九个响头。

  又把准备的两瓶好酒,都倾洒在坟前。

  “义父,孩儿回来了,以后义母和妹妹,由孩儿照顾。”

  说完便走。

  哭泣是女人的事情。

  男人——做出承诺,履行承诺。

  ……

  沈苍生死后,李策义母苏兰和义妹沈君瑜,便搬回了沈苍生还没发迹时住的小楼。

  下午。

  李策带着些礼品,到了地方。

  黄龙镇,银杏巷。

  将车停在巷口,李策让商红叶待在车上,自己独自下车,提着礼物,往记忆中的旧楼走去。

  小巷种满银杏,深秋季节,叶子已经枯黄,有风吹来,便如蝴蝶翩跹舞动,景色别致。

  时间在这座古镇,似乎并没有留下太过痕迹。

  旧旧的街,横竖交错的电线,不时掠过的飞鸟。

  一切都还是幼时模样。

  昨夜有场秋雨,巷子的道路,还带几分湿意。

  “七八七,马兰花开二十一……”

  “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一二三,木头人!”

  前方几个稚童,正在玩游戏。

  是他熟悉的乡音。

  李策忍俊不禁。

  熟悉的歌谣,好像风儿,吹开尘封的童真。

  这个游戏,他其实不爱玩。

  他小时就喜欢刀枪棍棒。

  拿木头削把剑,悬在腰上,雄赳赳气昂昂出门,然后把无数别人家栽种的花草,化作刀下亡魂。

  回家就被义母一顿揍。

  在花草面前,他是寂寞如雪的绝世剑客。

  在义母竹条下,却每次都被揍得好惨。

  绑着羊角辫的君瑜,就在旁边咯咯直笑。

  这个小丫头啊,自小就喜欢看他吃瘪,更不曾管他叫过哥哥。

  七年前李策离家参军,沈君瑜对他不喜是最直接原因。

  李策还记得,义父刚把他领回家,五岁的沈君瑜,绑着两条羊角辫,怒气冲冲的对他说,你走开,我才不要什么哥哥。

  或许是小女孩觉得,自己的出现,会分掉她本该独享的父爱和母爱。

  一起生活十年,沈君瑜跟他这个哥哥,始终罅隙。

  不过对现在的李策来说,曾经种种,早就不值一提。

  走到爬满爬山虎的旧楼,李策深吸口气,叩响破旧的木门。

  开门是个上了年岁的妇人,鬓发花白,略显憔悴,但眉眼之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韵,想必也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义母,苏兰。

  “先生……找谁?”

  苏兰七年不见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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