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

  大宝寻找母亲，不是漫无目的，而是靠鼻子。

  他首先来到省城，找到王琦家的老宅子。

  一脚将房门踹开，嗅遍了屋子里的每一寸角落。

  包括王琦爹的脚臭气，还有王琦娘的狐臭，全部记忆在脑海里。

  然后，孩子跟着气味来回寻找。

  气味将他带到环城路旁的一座工厂。

  那工厂就是当初王家的蔬菜厂，不过已经关闭很久了。

  在院子里，他发现一辆汽车，立刻跳过院墙，在车身上不断嗅探。

  顿时，王琦娘的狐臭扑面而来，大宝就打两个喷嚏。

  奶奶个熊！这娘们好大的味道。

  “谁？谁在哪儿？”一个声音忽然传来。

  仔细一瞅，竟然是个小女孩，八九岁的样子。

  “你是谁？”大宝问。

  “俺叫小玲，你嘞？”

  “我叫大宝。”

  “你来这儿干啥？”

  “我找我娘，你嘞？”

  “这是俺大姨家，俺爹娘在这儿帮俺大姨看厂……！”女孩说。

  “那你爹娘呢？”大宝问。

  “没在，他们出去了，你咋进来工厂的？”小玲问。

  “喔，门不高，我跳过来的。”大宝指着工厂的铁栅栏门道。

  “你娘不在这儿，这厂子关好久了，没人！”小玲忽闪着大眼说。

  大宝发现这个叫小玲的姑娘很俊俏，细眉大眼，玲珑剔透，跟画上的洋娃娃那样。

  “你咋不去上学？”大宝问。

  “我有病，不能上学。”小玲说。

  “啥病？”大宝问。

  “白血病……他们说是血癌。”小玲忽闪着两只大眼，脸上却看不到一点痛苦。

  但面色惨白，样子非常憔悴。

  “你真可怜……。”不知道为啥，大宝的心里产生一股怜悯。

  “你有事没事？没事就走吧，要不然俺爹娘回来，要把你当成贼的！”小玲说。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洋娃娃。

  大宝上下瞧瞧她，问：“那你告诉我，这辆车是谁的？”

  男孩不得不这么问，因为上面有仇人的味道。

  “俺大姨的。”

  “那你大姨呢？”

  “不知道。”小玲又摇摇头。

  她真的不知道，因为汽车停在这儿好几天了。

  “那你知道汽车从哪儿开来的吗？”大宝想从小玲的嘴里得到一点消息。

  非常渴望找到母亲。

  “不知道，但俺知道俺大姨夫在哪儿。”

  “好啊，那你告诉我，你大姨夫在哪儿？”

  “嗯，我领你去，你会开车不？”小玲问。

  “马马虎虎，会一点。”大宝说。

  “那行，我打开门，你开车，咱俩一起去。”小玲又忽闪一下大眼。

  “谢谢你，等找到你大姨夫，我给你买糖吃。”

  大宝立刻上车，发现汽车钥匙竟然在点火开关上。

  小玲这边打开大门，然后上去汽车。

  大宝将汽车打响，呼啸一声开出工厂。

  俗话说童言无忌，王琦的爹娘倒霉就倒霉在这个外甥女身上。

  做梦也想不到大宝会找到从前的蔬菜工厂。而且嗅出了汽车里的味道。

  更加想不到大宝会顺藤摸瓜，一点点摸向他们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