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将军的眼前晃了晃。

  把周将军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周将军空洞的眼神有神采咋然迸现。

  “皇后娘娘，你怎么来了？”

  周将军说着，就要下床去请安。

  “现在是宫外，周将军可以唤我的名字。”苏轻挽勾了勾唇，美目之中尽是和善。

  而后，就把药递给了周将军。

  在苏轻挽的注视下，周将军只得认命似的，把药给咽了下去。

  忽然嘴巴被塞进来一个蜜饯，似乎还带着苏轻挽的馨香。

  做完这些，苏轻挽开始为他诊脉。

  大概是因为方才端着药的缘故，她的手指温热。

  许久之后，苏轻挽才放开周将军，蹙眉看向他：“周将军为何想要求死？”

  “你——你看错了，我没有。”周将军迟疑了一下，否认。

  “有没有人说过，其实你不会骗人。你确实是一心求死，为何，要是有难言之隐，你可以告诉我，我们是朋友。”

  苏轻挽很少有朋友，因为上一世，她几乎无法相信别人。

  而今世除了她在乎的那些人，周将军是个例外。

  “因为爱而不得，痛苦难忍。”周将军定定看着苏轻挽，认真地说。

  没有等苏轻挽说话，他又开口，“我心悦你，很久以前开始。可我不想你为难，只想看着你幸福。可如今我才觉得，孤独一生，亲人尽数不在了，爱而不得，与其忍耐着痛苦，不如一死了之。”

  周将军的性子像是一块被打磨好了的温润美玉。

  可今日，苏轻挽才觉得自己好像未曾把他琢磨透过。

  “谢谢你，心悦我。”苏轻挽虽然吃惊，但态度坦荡。

  是谢谢，不是慌张，也不是厌恶，周将军忽然松了一口气。

  他害怕在苏轻挽脸上，看到厌恶，或者直接说一句他们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你不讨厌我？”周将军斟酌再三，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心想，即便在临死之前，也想要个答案。

  “怎么会。”苏轻挽摇摇头，勾唇一笑。

  她这一笑，让周将军好似看到了寒冬中的暖阳。

  “你是个很好的人，你心悦我，那是我的荣幸。只是不该给自己附上枷锁，世上女子众多，可能你只是没有遇见那个与你两情相悦之人呢。”

  苏轻挽这些话都发自肺腑，她确实跟周将军亲近，那是因为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来自家人的温暖。

  但朋友之义，亲人之情跟男女之间的情谊又不同了。

  “其实我说出这话来，已然无憾了。”

  周将军释然地说，他知道祁昭跟苏轻挽之间的感情，是容不下其他人的。

  但他要是一直藏着不说，终究觉得遗憾。

  虽然得不到回应，至少他努力过了。

  “我爱祁昭，至于其他人抱歉——”苏轻挽直截了当地说，既然给不了别人回应，她也不会拖着别人，否则像是个什么样子。

  “我明白，你不用说。”周将军渐渐闭上了眼睛。

  屋里没有了说话的声音，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苏轻挽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周将军听见她的脚步声走远，这才睁开眼睛，喃喃自语，难道她厌恶到要离开吗。

  其实能在临死前多看她一眼也是好的，可惜现在他自己放弃了这个机会。

  就在周将军情绪越来越低迷之际，忽然又听见了脚步声。

  苏轻挽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是太子与周侧妃的孩子。

  他现在已经开始牙牙学语，被苏轻挽抱着跑来，不仅没有哭还咯咯大笑。

  在看见周将军时，朝着周将军伸出了小手。

  孩子的手小小的，又胖又白，可爱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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