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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属难得
然是个心眼比针孔还小的丫头!

  夜瑞吞回本要出口了的对字,心中愤愤地埋忒着夜十一,转眸看向今儿个过份安静的上首,见夜太太一脸悲痛,又极其懊恼惊心的模样,观个来回,不禁出口问道:

  “祖母想什么事儿呢,想得这般入神?”

  夜太太心中有事儿,且还是大事儿,让两个孙儿免礼入座后,脸上也没往常的笑容,满脸写着我满腹心事的愁模样,听夜瑞这般关心她,她心下略宽,愁容微散,也想着不能吓着宝贝孙儿,总算露出今早第一个笑脸:

  “祖母没想什么,只是你母亲也病了好几日了,昨儿个听方大夫来我这儿回禀,说是好多了,可真是好多了?”

  倘非病了,静国公府二房奶奶邱氏是每日早晚必到夜太太跟前立规矩的,夜十一也听说了,说是风寒,来得挺猛烈,已卧床休养多日。

  说到自已母亲的病情,夜瑞心下沉了沉:

  “是好多了。”

  终归是年纪还小,心中有事儿,脸上便显了出来,夜十一瞧着这样的夜瑞,再看眼已收起玩笑之心,但脸上却无甚担忧之色的夜祥,默默叹了口气。

  二婶会病倒,还不是因着祖母过于急虑她父亲不再娶之事,对二婶立规矩立得过了头,要不然向来康健的二婶又怎会突然间就病倒了,还病了这么多日。

  夜太太舒了口气:“好多了便好。”

  诚然夜太太不觉得二儿媳妇会病倒关自已什么事儿,她只觉得二儿媳妇好多了就好,待病好了过来侍候她这个婆母,届时她又有个人可以说说话儿出出气了。

  每日孙辈早上到松椿院请安都是惯例,略坐了一会儿,也叙家常叙了一会儿,实在是夜太太被夜十一那么一提醒,精神气再提不起来,没多久便打发孙辈三人各回各院。

  日暮静国公从户部下衙归家,夜太太是个藏不住话的,便将事儿跟静国公说了说,静国公听后也是捏了一把冷汗,指着夜太太训道:

  “你也忒糊涂了!都是做祖母的人了,行事说话前,就不能先三思而后行!”

  夜太太在静国公面前,素来就是一绵羊,糊涂是糊涂,好在有个优点,凡事皆会同丈夫坦白,以致嫁入静国公府的这些年来,倒也没犯过什么大错。

  让静国公把气撒完,夜太太便接过纱绫沏上来的茶,纱绫退下,她碘着笑脸亲自捧上前:

  “老爷莫气,这不是我一时糊涂么,好在这话我也就同大姐儿说了一说,再便是同你说了。”

  静国公接过茶盖碗,没喝,将其往桌几上一搁,四平八稳地坐下:

  “大姐儿这个年纪便能这般明白,实属难得。”

  也是大儿媳妇教得好啊,可惜却是个命贵福薄的。

  这一句含着放在心里,静国公到底没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