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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二三章 太学之本(1/3)
又是一个端月。

  极北雍境银妆素裹,大河两岸万里冰封。

  在塞上相府私宅中的一片梅园里,正在进行一场极高规格的叙闲。

  叙闲的场地是梅园中一座特别的赏亭,六角型的亭子看似无异,实则却围着硕大的落地玻璃,使寒气难入,庭内如春。

  李恪亲手烹着茶,见水开了,舀一些到手边的瓦盆,瓦盆里有几支雕功精美的白玉细瓶,瓶颈封着口,叫人难窥内里全貌。

  “北境冬寒,却也有冬寒的好处。塞上梅开花期极长,饮梅茶,吃梅酒,赏梅花,再食些梅酥梅饼,才像是士子文人该过的日子。”

  注了半盆子开水,李恪起勺重添满茶盆,又多洒了半把梅瓣,任洁白的梅影铺满水面,这才含笑作请。

  “鮒子,秉公,梅酒这会饮暖热正宜。恕小子托大,就不为二位斟酒了,如此大伙叙起闲来也能自在一些。”

  他对面二位老者皆笑,口称着不敢,各自从瓦盆里捡出一支玉瓶,起开封口,给自己斟上一盏飘香的淡青色酒液。

  称鮒子的老人含笑曰:“趁夏子的茶还未沸,秉公,你我二人先品一盏。”

  称秉公的老人举盏失笑:“都言儒学法礼,偏你这学儒的老匹夫,端得自然。”

  鮒子朗笑:“老矣,老矣,便是秉公把老朽夸出花来,老朽也不去学道。”

  “你便是学,何人能教?”秉公作出一个玩童嘴脸,“鮒子,饮胜!”

  “秉公,且饮!”

  便是在当下乱哄哄武人当道的时局里,这两个老头也是当之无愧的世之顶梁,家国肱骨。

  鲋子是孔鲋,孔子八世孙,当今天下儒学掌教,儒学八脉名义上的共尊。

  秉公是唐秉,听闻是尧帝之后,眼下则是在大雍有着巨大政治影响力的道家商山一脉学正,商山四贤之首。

  而现在,他们在大雍都有了各自新的身份,院长。

  去岁五月,扶苏以雍王的名义许建太学,向天下许诺学城建宫,百家视同,诚邀世之大家赴雍共商。

  这道《召贤令》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六七月间,诸多大家领弟子从人齐赴雍地,诸强不能强阻大家北上,便纷纷宣建学宫,一时间有楚宫、齐宫、越宫、韩宫。

  葛婴和唐秉站出来,宣布墨道两家只驻雍,不他顾。

  至八月,法家最后的老人家,冯去疾之兄毋择弃官逃雍,正式接受扶苏所请,入法学院任教。

  三家精华纷纷入雍,儒家代表孟舒又适时传回了李恪的善意,孔鮒决定北上,诸强的学宫计划至此成为泡影。

  十二月,学城落成。扶苏依太子东宫的标准,在学宫组建了文、武、卫、侍、勤、驿齐备,总人数越五千的学宫署,各院教授与教辅约八百人亦当时入驻。

  各自适应之后,学宫于月中组织了宫中第一场盛事,院长率敖。

  这场率敖在仪式感的同时也充满了形式感,因为连李恪都没料到,学宫的第一届教辅居然会达到现在的学术标准……

  结果,墨学院院长葛婴,法学院院长冯毋择,道学院院长唐秉,儒学院院长孔鮒,兵学院院长由李信兼任。

  唯一产生竞争的是两家杂学院,文学院以名家胜出,理学院则以农家胜出。

  完成了这些,学宫构架才算是正式完成。

  招生要待二月冰消以后再行开始,但李恪这个祭酒却早早就把行政杂务甩给了憨夫。他需要实现自己对各家的承诺,暨不通过任何方式干扰各学院的招生与教学。

  但也不可能彻底甩手……

  关于学宫的未来,关于各家学子的发展甚至于百家的前景,很多信息还是需要李恪通过类似私会的方式与各家共商,憨夫替代不了,也没有足够的认知去替代。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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