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心跳加速，他感到郭德海隐瞒的线索不止是预想的那样少，或许郭德海与上层也有交易吧！那么领导层就可能分为三股势力，再加上军方还有国外派来的观察员，连同韦家可能隐藏的势力，一共有六路人在争夺玉蟾蜍。

  能在这么复杂局面里独当一面，顶住各方压力，郭德海显露出其真实面目。苏哲发觉自己低估了郭德海的决断能力，每个人都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无能，或许每个人都有不简单的一面。

  “是！”

  苏哲答应着，但一转身心底却开始颤栗，又要回到刚刚逃出来的地方，去面对横七竖的尸体，那里面有自己的同事和kr英雄，还有无力拯救他们的深深的挫折感。真的要进去吗胆怯的念头只是一闪，便被苏哲压制下去。

  “没问题吧我是指你的身体……”

  郭德海察觉到苏哲脸色不好，忽然意识到这对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的苏哲有些残酷。

  “没问题，是我带小陈和小孙进去的，现在我要带他们出来……我得给他们的家属也是给自己一个交待，不然这辈子都别想睡觉了。”

  苏哲的眼圈又红了，他转过身去，望向雨中的承宁老城区市。

  雨声远远近近的响着，天空更加阴霾了，密密麻麻的无数雨滴跌落地面，洗涤着街道和连成片的砖瓦结构的名人故居，雾气一样的细微水珠飘在空中，偶尔会有飞鸟掠过，鸣叫着划出一道抛物线，不知落在哪里了。

  特警和军人们全都站在雨中，对峙般沉默无声。

  苏哲深深的望去，似乎要把这一切都印进心底，然后转身，走向侧门泄出的光里，进入到光明里去了。

  尽管现场没有遭到任何破坏，但留下的线索仍少的可怜，甚至三奇杀人的动机都搞不清楚，要知道破案讲的是证据，而不是推理。

  苏哲眉头紧皱，心底思量三奇这个可怕的对手究竟想干什么，与步鸿光比较，三奇的冷酷与狡诈显然更胜一筹，能把诸恺歌这样的那啥湖都骗了，不可轻视。

  胡学海在一旁拍照，徐文栋和苏哲一同在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检查书房，不时被告知该物品为军方所有，到最后基本没带出什么证物，除了诸恺歌说过要送苏哲的那副字，还有三奇中q位置地上的血迹，苏哲用手绢吸附。

  苏哲知道如果仔细检查，一定能查出永安当行的秘密，也许是诸恺歌的机密研究资料，但那些秘密还是交给军方处理的好。所以苏哲并没有坚持彻底搜查，只是抱了一线希望看陈王刘和小孙是不是真的牺牲了。

  但人死了就不会再醒来。

  当苏哲再次走出永安当行时已经是中午，雨仍没有停的意思，只是又变小了。气象预报说降雨带正在南移，估计明后天就会离开承宁。

  苏哲长出一口气，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勇气面对同志的尸体，但真的投入工作后，心理上的障碍很快就克服了，在欣慰的同时，苏哲对自己的麻木感到悲哀。

  “过多的死亡不会使自己变得冷血吧”

  这个念头忽的涌上来，就像第一次开q击毙那对杀人狂情侣时一样，苏哲惧怕自己变得像他们一样嗜血。

  郭德海对一无所获的结果很不满，姜高邈在一旁问现场是否发现凶手的血迹，苏哲回答没有，并认为这很奇怪，他明明记得三奇中q了。

  姜高邈走开后，苏哲却忽然掏出一方染有血迹的手绢撕成两半，一半交给郭德海，另一半装进证物袋，叫徐文栋过来交给他，并没有告诉他是谁的血样。郭德海心照不宣的收好那一半手绢，然后下令收队。

  离开前军医又给苏哲注射一剂解药，缓解了他心跳过速带来的的不适，并告诉他回去后每天要摄取一定量的生理盐水，要饮用一星期。

  车队在雨中缓慢的行驶，所有人都不说话，气氛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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