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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山有愚夫请尘微,烟波直下引秽水(2/4)
是在外头流浪了半天,就能将自己折腾成这般蓬头垢面惨不忍睹的模样。

  ……

  随后,灵犀公主便如琢玉上仙一般唤了一口灵泉,将自己和那只愚公妖一起放进去刷洗干净。

  我盯着那只妖望了半晌,见它一直甚是自觉地双眼紧闭未曾睁开,才勉强将关在唇齿间的那一口粗气忪了下来。

  待她们梳洗完毕、同睡上置了烟雨玫瑰帐的云床。

  我又盯着那只颜色上由黑变黑白的妖看了半晌,见它在公主睡着后、又甚是自觉地从她怀里滚了出来跑到别处,才终于将吊在嗓门处的一颗心也放了下去。平心静气地躺回被窝里,与周公仙续起了先前的那一局残棋。

  一梦输了两局,我便应了前约,与周公仙说了件从前旧事。他因着从未与地府之人相会,对此间景状甚是好奇,凭着棋艺高超,便屡屡框我作赌。

  叙话才毕,我睁开眼,天已大亮。

  一帐之中,除却天火残香与女子幽香,还多了一股浓郁的炊烟之香,以及掺在里头的两段余墨书香。

  待我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又静声静气地将图谱看了两回,灵犀公主还是没醒。那只愚公妖倒是醒了,但应是碰巧,在灵犀公主翻身时被她压在了一只手背下头。此刻缩头缩脑地不敢动弹,生怕将她惊醒。

  从昨夜看,这只只愿意吃山的妖应是个本分老实的。每日在深山老林里刨土,未见人烟,指头大的脑袋里便应也塞不下偷香窃玉、或是秀色可餐之类的俗世辞藻。

  我便也不再担心公主会被它占了便宜,安心开始吃饭。

  大胃天王庙祭了十之七八,便有一位身着银甲的天兵来到帐前,颇知轻重地压低声音朝里头唤了一句:“不知点绛仙子可在”

  我做贼一般回应他:“我在。”

  他道:“熵泱神君传召,午时将至,烦请仙子与我前去吧。”

  我打开芥子袋,复又确认了一回里头的一应工具:“好,我这就来。”

  ——

  熵泱神君带着一众天兵天将站在海边摆了个一字长蛇阵,看似正要将整个海域团团包围。

  与我有着两面之缘的琉风三殿下立在他右手边,左手边站着的则应是与我只有碧霄殿上一面之缘的照戈四殿下。

  我路上行的很快,紧跟着那位像是在跑的传令天兵。但此刻位于熵泱神君的目光之下,我便觉着好似还是慢了些。按照这位的一贯行事风格,我若是如跳崖一般瞬间跳将过来,恐怕才勉强能被他那双深藏了三千电光火石的眼角余光略略扫到。

  “见过熵泱神君,三殿下,四殿下。”

  被我“见过”的第一位和第三位都一语未发,倒是居在中间的那位开了口,声若无痕微风,道:“仙子免礼。”

  我直起身子冲右边这位叫我免礼的点点头,见熵泱神君抬首望了一眼穹顶金乌,忽而不知对谁道:“玄蛟族行事诡秘,此前几千年都未有什么动静。但近三年来,却每隔四十九日便要上岸,吃凡间四百四十一人。此间河神土地亦被其击杀,因此未能赴天界上报。本君前日战罢魑魅两部、率军回天途经此地,察觉异状加以查探、方知此番祸患。”

  玄蛟族何时已然这般凶残,连吃人都要几百几百的吃

  我一时间竟算不清眼前这海面之下究竟葬了多少人,想来……约莫比我灵台里的脑筋数还要多。

  我这厢杵在原地边听边数,那厢名唤熵泱的君上却好似又对着眼前哪处景象形廓心有不喜。竟是硬生生于两道剑眉间未及方寸的余地之中,挤出了两三络纵似长虹险若幽谷的陡立山脉。

  引得他看向我时,额际之下也仿佛正落下一片直欲砸尽满山鸟兽的累土锐石,颇有些山崩地裂的意味,道:“你半晌无言,可是临阵生畏、欲退不前”

  察他这声话中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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