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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5 黑夜中的王国维(2/3)
声音,让夜显得更深,也更安静。

  体育场路上,只有偶尔的几辆车穿过,它们也只是默默地沙沙开着,司机连喇叭也懒得按一下。

  刘立杆到了他经常站的那个栏杆边,现在想起来了,这也是他不喜欢搬离这里,去米市河边排屋的原因之一,住到了那里,你半夜起来,只能在米市河边走走,半夜走在米市河边,怎么看怎么像是王国维和老舍,连保安看到,大概都会在后面悄悄跟着。

  住到了那里,这大半夜的,又去哪里看杭城中心,看这夜色中的杭城中心啊

  杭城中心钻出了地面之后,晚上就不用再加夜班,整个工地安静了下来,在夜色中蹲伏着,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巨兽,刘立杆很喜欢在夜色里这样看着它,感受着它,他就喜欢它这种对这个城市虎视眈眈,但又沉默不语的样子,这才是力量,无声的力量。

  杭城中心安静下来之后,体育场路对面的那幢楼房,也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往外面扔酒瓶子了,也没有人会在这个深夜,被人骂成是傻逼了,大家友好地相处。

  杭城中心,长得已经和对面的那幢六层楼的房子一样高了,接着,那房子会到杭城中心的胸前,腰部,臀部,大腿,膝盖,最后滑落到杭城中心的脚踝,你想扔酒瓶的时候,也高攀不起了。

  刘立杆抽着烟,烟在晦暗的光线里一明一暗的。

  隔壁,那两幢写字楼的院子里阒无一人,空荡荡的,所有白天忙碌的人们,现在都已经进入了梦乡,那是他们的梦乡,不是我刘立杆的,我刘立杆喜欢这个时候,倚着这个栏杆抽烟,烟火一明一灭的。

  隔壁邮电大楼的院子里,一个保安,大概在保安室里待烦了,走了出来,距离有点远,他没有看到刘立杆,一个人在院子,踢着地上的一个空盒子,偶尔,还大声唱出了一两句歌,断断续续,把好好的一首歌,唱成了一串香肠,一截一截的。

  刘立杆想到了在海城的时候,滨涯村那个天天在打台球的鬼,他就是喜欢这样,在打台球的时候,蹦出来一句两句的,不知道这个鬼现在还在不在。

  刘立杆猛然地又想到了刘芸,真的是好久了,一点也没有她的消息,不知道她又会去哪里了,南京如今已经是刘立杆很熟悉的城市,但南京没有刘芸,刘芸离开海城的时候,和他说要去南京,但刘芸一飞,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就像郑炜一飞,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就像黄美丽,从西雅图消失之后,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

  刘立杆想起了朴树今年刚刚发行的这张专辑里,这首很好听的歌,是啊,这些曾经属于我刘立杆的花儿,她们没有老,但她们在哪里呀

  刘立杆想到,刘芸说滨涯村的那个鬼,说他是被台球耽误的歌手,刘立杆心想,自己是不是被房地产耽误的王国维和老舍,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王国维和老舍在那个夜晚,心里一定是不平静的,不像自己这样,在半明半暗之间,虽胡思乱想,但心绪平静。

  他从自己的房间走过来,站在这里,看着隔壁的写字楼和杭城中心,抽完了几支烟,还会回到自己的房间,明天起来,该干什么,还是继续干。

  那个保安,不再踢那个纸盒了,而是一个人站在那里,不时地就一只脚着地,然后突然地,往右转了一圈,接着,突然地往左又转了一圈,大概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人在深夜,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奇怪的动作,让自己的白天也会感到惊奇,就像王国维和老舍,走着走着,就一头扎进了永远的黑夜,就像海子,走着走着,就在铁轨上躺了下来。

  人是很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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