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你——”

  沈遇白挑眉，语气上挑，已表明不看好的态度。

  “这种家庭不要钱不贪权，只图安安稳稳过自己的小康日子。”

  他们这种家世，见多了为了钱与利益扑上来的冷漠人情，也见多了为了钱与利贴上来毫无尊严的人。

  陆亭晚的家庭……恰恰是他们最无可奈何也最羡慕的那一种。

  “你小姨没和人坦白，你的秦是秦志强的秦吧？”

  沈遇白玩着只钢笔，唇角笑意凉薄，“若是他们知道……”

  秦寒枫回的很快，“不会。”

  沈遇白还想说什么，却看到秦寒枫视线倨傲，笃定毅然。

  他闭上了嘴。

  这两个人，都是会演戏的行家。

  遇到彼此，也不知是谁入了谁的戏。

  -

  元宵过后三天，陆亭晚回到了海城。

  二十年人生也不过就是江南与海城周边而已，第一次乘坐飞机，竟然就是出国。

  她有些慌，小手交织在一起，努力不让父母担心。

  随身的小包包里放着换好的韩币以及护照、身份证，已经检查了三四遍，心里却还是不安，依然重复检查着。

  陆爸爸推着箱子跟在身后，一直送到安检口。

  他给了陆亭晚一个大大的拥抱，“一路顺风。”父亲的臂弯坚毅厚实，陆亭晚蓦地眼角就有些微微泛酸。

  第一次离家远行……

  陆妈妈也抱了抱陆亭晚，“女孩子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特别是一个人在国外，多和同学在一起……”

  类似的话已经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可是因为这次在机场，陆亭晚听的格外认真。

  陆爸爸拍了拍乖女儿，“争气些，别给中国人丢脸。”

  他年近五十，啤酒肚圆圆，腰杆始终挺直。一日为兵，终生傲骨铿锵。

  明明只是交换学习一年，使命感却油然而生。

  陆亭晚也挺直了腰，郑重点头，“恩！”

  她转过身向安检口走去，s型的排队线路已走了一半，突然被喊住。

  “陆亭晚！”

  陆爸爸挥着手，“记得想家！”

  陆亭晚眼睛一红，差点当场丢脸哭下来。

  陆爸爸突发奇想的送别话语直接结果，导致陆亭晚整个安检过的极其伤感，等过了安检，到边检口的时候，两只眼睛已经红的像只兔子，对着边检小姐姐，无声的就是两串泪痕汪汪流下。

  边检小姐姐：……

  她敲了章，“看摄像头……小妹妹你别哭，这照片留在系统里跟随你档案一辈子的，长这么好看眼睛要肿了以后每次调档案都能看得到，多丢人呀。”

  “来，对摄像头笑一个。”

  陆亭晚抽着鼻子，终于止住了泪，对着摄像头露出最难看的笑容。

  边检小姐姐将护照递给陆亭晚时拍拍她的手背，笑着安慰道，“会回来的，别难过。”

  迈出边检的第一步，握在手里的手机信号闪烁了几下彻底消失。

  她低着头，望着手机左上角偌大的“无服务”三个字，又想哭了。

  这就算……离境。

  离航班出发还有两个小时，机场人来人往，却只显得格外空旷孤单。

  “你怎么这么可怜。”

  略带戏谑的话语响在耳畔。

  没有什么比在此刻看到熟悉的人更让人感到激动与欣喜。

  陆亭晚捏紧手里的护照，哑着嗓子，委屈得向前小碎步迈了好几步，“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