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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已过三道(1/2)
第十二章 已过三道

  爬出盗洞口,竟然真的已经快太阳西下了,整个山岭撒上一层金黄色,趁着深秋的萧瑟,让大家深感回到人间的美好。

  回到馆驿,掌笠让淮南郡府的人准备了好酒好肉,让大家好好压压惊。他知道自己的人都经历过战场,这点险境还是可以承受的,但工部的人可就难说了,如果今晚不能好好安抚他们,恐怕今后他们就要打退堂鼓了。

  见王劭并没有出席在饭桌上,掌笠对掌狯使了个眼色,掌狯会意,小声问赵起怎么缺了一人。赵起说作丞回来后就歇下了,估计现在还在睡。

  饭后等众人都散去回房休息了,掌笠提了食箪走到王劭门前,屋里透出一点晕黄的灯光,他轻轻拍了拍门,没有动静。他刚要二次拍门,看到门有一道缝,轻轻一推没闩上。悄声迈步,看到屋里只点了一盏小灯,隐约看到一个人行躺在床上。掌笠把食箪轻轻放在桌上,走到床边,接着微弱的光亮,他看到王劭平躺着,闭着眼,两手紧握双拳放在胸前,脸颊发红,浑身还有些微颤,伸手去摸,额头,滚烫,脸颊,滚烫,脖颈,滚烫,手心,滚烫。看来是发了热。

  走出屋门,看各房陆续都灭了灯,也不想惊动旁人了。于是自己从井里打了水。深秋的井水已经凉的扎人,掏出随身的战巾,沾了水   却不敢直接给王劭擦拭,先在自己的手里捂一下,再轻轻为他擦拭额头,又轻轻帮他把衣领宽了,擦拭着他的颈锁。一遍又一遍。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王劭眼皮微微一动,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嘴唇张了一下。

  掌笠见他醒过来,微微点点头。然后又低头卷起他的袖管裤腿,查看白日里的摔伤,有些液体渗出,想是感染了。撤下血污的绷带,用清水轻轻擦拭了伤口,又掏出随身的急救腰包,撒了金创药粉,重新绑上干净的布条,又轻轻放下袖管和裤腿,帮他盖上被子。过程中王劭一动不动地扭过头半闭着眼,但手始终紧握着拳。

  一大早掌笠命馆驿的人去请大夫给王劭诊治,又命煮了鸡汤素粥送过去。既然出了伤病,也不便再次探墓。大家继续修正暂且不表。

  淮南城郊淮水边,竹林深处,有一处僻静宅子,门椽上挂着一个四字匾额,已斑驳不能认全,只依稀能看到邈某某河,不知是哪家的大宅,常年不见有人居住过。漆黑的大门似乎永远紧闭,一丈半高的院墙布满枯藤荆刺,把外界和院子隔离得不透一点。近段日子,时时飘出隐约的琴声,和着袅袅秋雾,更添几分神秘。

  扒着门缝看去,院子并不大,杂草丛生,残垣破窗,却是多年无人居住的痕迹,但过了那道紧锁的月形门,视野一下子宽阔了许多。一条蜿蜒曲折的长桥架在一溪流水上,潺潺水声说明这分明是一道活水,引自附近的淮水支流。水中漫游着大小不一色彩斑斓的锦鲤,水面浮着几片枯莲残荷,好一副“重露繁霜压纤梗,蓼花菱叶不胜愁”的萧瑟之景。过了桥便是一排敞房连着栈廊。一尘不染的廊下挂着几盏素白的灯笼,几株傲然的红菊很是吸眼。空气中弥漫着极淡的熏香之气。

  戌时已过,正对着廊桥的一扇门大开,屋中火塘里燃着炭火,围炉坐着两人,后面正几前有一人。屋侧书桌前似还有一人。炉火上挂着吊炉,丝丝水起袅袅升起,矮桌上放着温酒的银壶和几盘色香味具全的菜肴。

  围坐在塘火边的二人,一个方脸阔口,浓眉杏眼,身材魁梧,束一个银色高冠,身着绀紫色的紧身衣,正端着酒碗。另一人身着藕色紧身衣,未戴冠,仅用银簪挽了一个斜髻,斜靠在他肩上,细腰削肩,柳眉如鬓,细目流盼,正在用一只极细的银挫为自己那双纤手修指甲。

  侧面书桌前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宽袖青衫,伏案正低头蹙眉看着一个沙盘,一个不大的紫铜罗盘被他一只左手玩的上下左右的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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