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人去府里禀告，说江柔不好了，江尚书和江夫人匆匆赶到慕府，看着女儿咽了最后一口气……剜心之痛化作滔天怒火，江尚书哪怕撞死在正午大殿的门前，也要江柔讨回公道！

  江尚书跪在殿上，齐壬也跪在殿上。

  从河水里救出来的时候，江柔昏迷着，但是呛水已经被大夫压出来，说是没有大碍，怎么一夜过去，人没了？

  这一次早朝，从早上寅时一直持续到中午，以何阁老为首的众多老臣们腿站得十分酸麻。

  罢朝时，圣上沉着脸，让大理寺去调查落水世间始末，让他随侍的太监带着御林军，去把大皇子府控制起来，禁足齐壬，勒令他无令不得出府门一步。

  ……

  事情暂且画上句号。

  慕南澈和江尚书作为苦主，下朝时得了许多安慰。

  而齐钧，倒了齐壬，他成了炙手可热的储君竞争者，身边一下拥簇了许多朝臣。

  这种风口浪尖，圣上不可能会给他赐婚，齐钧只能把事情按下不提，走在何阁老身边略表殷勤。

  何阁老客客气气，跟齐钧保持距离。

  旁人以为何阁老是朝中重臣，不愿意跟夺嫡的事搅和在一起。何阁老和齐钧知道，何阁老这是摆明的替秦薇拒婚。

  下了朝，何阁老喊了秦薇进书房，跟她说了朝堂之事。

  江柔的死是齐壬身上洗不掉的污点，以后齐壬就算成为太子，登基成九五之尊，他因为当街怒斥臣妇、致使臣妇跳河而死……史书上他都得不到贤名。

  花灯节的时候，有人看到秦薇跟齐壬、齐钧他们走在一起，这是何阁老找秦薇来的原因。

  其二，就是因为齐钧在罢了早朝后，对何阁老突如其来的亲近。

  “悦儿，你跟三殿下……没做出什么互许终身的事情吧？”何阁老肃着脸色，有些眉头紧锁。

  何悦是他的孙女，出门在外就代表了何府的态度，现在大皇子和三皇子正在夺嫡的年龄，何悦要是跟三皇子走得近了，难免让人觉得何府是站在三皇子一边的。

  何府，只效忠于当今圣上，他官居一品、却又靠着正直的名声立于朝堂之上，要是失了圣心，后果不堪设想。

  秦薇道：“悦儿资质身份，祖父担心的事是不可能有的。我只是偶然遇到了三殿下，跟三殿下说了几句话，后来是三殿下非要带我去放河灯，到了护城河边遇到了大皇子和慕氏夫妇，惹了不愉。”

  护城河畔的事，何阁老也听说了。

  传言中说，因为何悦跟江柔拌嘴，江柔说错了话，结果触怒大皇子齐壬，被齐壬下令教训，不堪受辱跳了河。

  何阁老对秦薇点点头，让她先回去。

  秦薇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拧着眉头对何阁老说道。

  “祖父，看上去这事是三殿下得利最大，但是悦儿早先是慕家妇人，深知的慕南澈的性情，他是个外表光风霁月，暗中阴狠狡诈的性情。江柔呛水时间不长，被救出来还好好的，怎么回慕府就不行了？悦儿曾经被慕南澈下毒害过，是南疆的毒。昨晚江柔在众人面前丢了慕府的脸，指不定是慕南澈为了维护幕府颜面，故技重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