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有气无力地慢吞吞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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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庄昭怕她生气，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哪知老夫人又道：“你若不愿嫁过去……就不去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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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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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的好孩子。”老夫人轻抚着她的脸颊，“不愿做的事，咱们便不做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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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庄昭动容良久，她俯身靠在床畔，眸眶湿润。<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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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你得想好了……江府是咱们的亲家，那边不会待你太差，更有你阿母摆着……仅此一次时机，往后再嫁，就难了……”说罢，见沈庄昭神情中未见动摇，老夫人感到心酸，于是更怜爱地抚摸她的脸，“日后，不是终生待在皇宫，就是与心上之人名不正言不顺……青灯空佛明月床，没有什么比一个人更难过了……可若你能承得住这些，觉得比嫁入江府更要好，你就去罢，祖母不拦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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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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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罢，其实想来……你祖爷去了这么久，老身也熬了这么久，一个人其实亦能过。只是……最苦的是那名不正言不顺。为了名正，又得背负多少杂舌啊，祖母不是怕你一个人，是怕你被人骂，怕你受委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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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受委屈，祖母，我不愿去江府。”沈庄昭含泪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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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最终回复，老夫人慢慢偏回头，望着冷冷的红墙壁，“好。那我唯一的遗愿――就是不允你嫁过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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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母当真？”沈庄昭抬头惊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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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无言默认。<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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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庄昭不由得握紧了她，泪珠子也跟着断弦下来，“祖母太好，我此生无以能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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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拿何来报？”老夫人缓慢抬起食指，轻轻刮在沈庄昭的玉鼻上，“就拿来生，还做我的宝贝孙女来报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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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庄昭拭去婆娑泪光，点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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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心好了，祖母答应你的事，就一定做得到。你下去罢，把你二妹唤进来，祖母有话对她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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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沈庄昭起身，腿还被压得发酸，她顾不得，只一面拿起梅花绣绢将眸子擦干，一面朝耳室走去。推开门，众人皆在里面，好几个与祖母生疏的同辈嫡兄弟姊妹皆在拿棋盘漫无目的打发时辰，有的相谈，有的不言，里面热闹得很，完全不必担忧会被听见什么。沈庄昭视线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而后慢慢停下来，放在一个人的身上。在这喧哗之中，二人相视，好似旁若无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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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百感交集，沈庄昭道：“祖母她……有话交代于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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