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弦不聪明，不知道做了什么让姐姐不开心。所以姐姐如果觉得陌弦哪里做得不对，和陌弦说，陌弦会改的。”

  小兽依旧在自顾自地说着，看着她的眼神湛蓝清澈，干净地一眼就能望到底。

  一时间，清霜心里升起无数说不清的酸涩感觉。

  她怎么会怀疑它给自己下毒？

  给它种红离花的毒素是她，其实她才是卑劣的那个人。

  感受到清霜身上那丝缠绕的邪恶魔气逐渐消失殆尽，陌弦不由松了口气。

  还好，这次算是及时将霜儿从入魔的边缘给拉回来了。

  等清霜真正摆脱那丝邪恶魔气时，理智便尽皆回笼。想到自己先前的阴暗卑劣想法，对陌弦的愧疚也就愈深。

  微微垂眸，视线落在这小小的一团身上，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明明是自己杀父仇人之子，应是不死不休才对，怎么如今倒像是她欠了他诸多，还也还不清。

  鬓角处隐隐生疼，清霜抬手用指腹压了压，轻声道：“不是你的错，这次是我不好。”

  “姐姐没有不好。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但姐姐不高兴，那就是我错了，霜儿姐姐是最好的！”

  陌弦把歪理说地头头是道的模样，让清霜忍不住笑了起来。

  “都哪里学来的歪理！”

  清霜蹲下身，屈指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它的头，“小小年纪，就这般油嘴滑舌，该懂的事情倒是一点不懂，真不知道该说你机灵还是蠢笨了。”

  “姐姐教我的我便懂，姐姐不想告诉我的，陌弦也不想知道。”

  陌弦用额头蹭了蹭清霜的掌心，圆圆湛蓝的眸子微眯，慵懒惬意。

  闻言，清霜一怔，随后竟弯唇笑了笑，笑容纯净而明媚，丝毫没有以往冰山美人的样子。

  一双漂亮的凤眸满是笑意，像是盛满了整个星空，明亮而耀眼。

  “原以为你是不谙世事，没想到是我想错了你，其实你才是看事情最通透的。”

  清霜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你不是不懂，是不想懂。”

  “值吗？”

  陌弦抬头，直直对上她的视线，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哪有什么值不值得，无非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不是好人。最起码对你，不是。”

  清霜的话不觉重了几分，其中夹带着些许让人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明白她的意思，她对他的目的是出于利用，但他这一生所求只有她，所以也就不计较这些了。

  好与不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不知道其他人，可在我眼里，姐姐就是最好的！有姐姐陪着我，我就特别开心。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陌弦说的很简单，却也很真实。

  能让自己开心愉悦的人，怎么能说她不好呢？

  “你还真是……快乐地简单。”

  清霜轻笑着摇摇头，虽说这些话听着天真，但也确实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活地简单通透，不计较，也就没有那么多忧心事。

  不像她，懂地越多，身份责任就是最沉重的枷锁，清霜倒有些羡慕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