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存卿在一旁，有些看呆了——他方才怎地没想到这样简便的法子呢？分明这样简单有效！

  “别看了，快去吧，脏水就脏水，用布抹一遍，也是能够看出你的勤奋的。”她点点头，笃定道。

  “可是，就像你说的，白天也不行，晚上也危险，如此可怎么救人？”白存卿接过桶和抹布，心心念念的都是脑袋正常的军师。

  自从他知晓杜仲还活着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起来。似乎……东雪兵士原先朝气蓬勃的模样，还能回来，一切尚有转机，他们不必成为杀戮机器。

  会有更好的法子代替无止尽的屠戮！一定会有！

  “首先，要摸清对方到底有多少人，什么时间会来巡逻，手中是何等兵器——所有应对之法都完备了，方能救人。”顾绝兮无奈地说着，白存卿这人，可以说是有些小聪明的，但一些简单的小事上，却像智障一样想不清楚。

  仿佛脑袋里都是浆糊。

  “可是……可是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要在西羽营地待上许久了？”白存卿见姑娘的面色有变，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么的可笑，但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

  “结合下毒一事，我们最多在此地待三天，老娘才懒得伺候这群臭烘烘脏兮兮的男人。”顾绝兮说道，白了白存卿一眼。

  白存卿点点头，立马端着桶跑向不远处的小溪流了。

  “唉……”

  其实以她先前的判断，杜仲极有可能被关在营地内的三个地方——或者，是被当做苦力，和他们现在一样，在做一些杂工。

  后者很有可能，因为这批兵士，这批弓箭手，都算是“术业有专攻”，长久地只钻研一件事情，最后就生活不能自理了。

  也是正常。

  这种人，她在华夏就见过，只不过那时候，他们叫做“高分低能儿”。

  药粉附着在蔬菜和肉类表面，渐渐地沁入，消失无踪。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眼前的菜都恢复原状，似乎根本没有被人撒过药粉。

  而白存卿，则用溪流里混着滑腻水藻的水，将厨房内所有东西，里里外外擦了个遍。

  顾绝兮的嗅觉，受到了极大挑战。

  也不知道这小溪流中到底混入了什么东西，腥臭难闻，还隐隐有一些不可描述的臭味。

  “好了好了，先缓一缓，这儿实在是太臭了。”

  白存卿正要连营帐内层都擦一遍，她连连阻止。

  “这会儿够勤快了吧？应该不会被识破吧？”白存卿将抹布丢在桶里，没忍住，轻嗅了一下手心。

  那个混合了多重难以言喻味道的臭味，直冲颅顶！

  他不自觉地翻了个白眼，后退一步，隐隐有干呕的症状。

  “是勤快，可只有我瞧见，还将此地整得……这样臭。”顾绝兮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她捂着鼻子，觉得营帐内的气息有些辣眼睛，便走到太阳底下，才勉强呼吸，“你应当慢些，这样一会儿来了人，自然就瞧见了你的勤快了呀……”

  白存卿略一思索，发现确实如此，可他已经将周遭都擦了一遍，根本没有旁的发挥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