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红：“……”

  钱老板也有些惊讶，明明这里就有小卖部，为什么还要去其他地方买呢？

  可小鱼已经撒开腿跑了。

  顾景山连忙向钱老板解释：“是这样的，我母亲也开了一间小卖部，可能小鱼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钱老板明白了，他笑着道：“哦，你家介小老婆够精啊，系（是）块做生意的料，我就喜欢跟介样的人打交道，想赚钱就大大方方赚，别搞得想赚钱又成天想着面几（子）不面几（子）的。”

  顾景山亦笑了笑：“在赚钱方面她一向很大方，不存在面子不面子的。”

  钱老板又看了一眼站在小卖部的牛红，因为离得太近了，他能感受到牛红眼里迸发出来的恶意，那眼神恨不得把他吞了似的。

  他有些受不了，便走到自己的卡车旁边，然后继续跟顾景山聊天。

  小鱼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后面跟着兴文，她自己气喘吁吁地抱回一箱汽水，口袋里面装着几包香烟，兴文则拿了不少吃的跟在后面，他就是帮小鱼拿东西的。

  “钱老板，这些都是您的，您让司机把车门开开，我帮您放到车里。”小鱼很有服务意识，半点力气都不让钱老板出。

  放好东西，又跟钱老板算起账来：“汽水3毛钱一瓶，一箱20瓶是6块钱，烟和吃的一共46，加起来就51，咱们这么熟了，给您抹个零头，算您50。看，我帮您省了一块钱呢。”

  “就小（少）一块钱啊？”钱老板怔怔地看着小鱼。

  他们的交情只值一块钱吗？

  “钱老板，别小看一块钱，一块钱在我们这里可以买半斤猪肉了。”小鱼道。

  钱老板也是大生意人，不可能跟一个小女孩来讲价的，小鱼说50块，他就给了50，完了还夸小鱼：“嗯，不错，不错，有前途。”

  ……

  钱老板走后，小鱼将收到50交给兴文，并严肃地叮嘱他：“兴文，这钱你一定要收好，拿回去给奶奶，千万千万不能丢了，要是丢了，我下回不分你零食吃，你奶奶也不会再给你东西吃了，知道吗？”

  兴文听罢，郑重地点了点头，先接过小鱼的钱，再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解他那双解放鞋的鞋带。

  小鱼和顾景山都好奇地看着顾兴文。

  这小孩子怎么解起鞋带来了？

  顾兴文不但解鞋带还脱袜子，脱完袜子，再将那50块钱小心翼翼地塞到袜子里面，最后再穿上鞋袜。

  顾景山：“……”

  兴文那袜子起码三天没换了吧，前面一截全是黑的？

  “……”小鱼也怔了怔，然后问兴文：“你这招哪学的？”

  “我妈教的！”说完，顾兴文再一溜烟地往晒谷场的方向跑去。

  牛红还站在自家小卖部前面，现在钱老板的大卡车开走了，围观的小孩子们也散了，兴文也走了，顾景山和小鱼也正打算走。

  牛红终于忍不住了，她恨恨地警告小鱼：“傻鱼，你现在是明着要抢我们家的生意是吧？刚刚那男人本来是要进我店里买东西的，眼看都走到跟前了，你就这么给我截了，告诉你，你能做初一我就做十五，下回有人去你新婆婆家买东西，我也去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