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周家就跟被人突然泼了一桶凉水一样，猛地从恐惧中惊醒过来。

  竟会累及周府？

  周娇双眸怔怔地对上皇后的双眸，皇后很少严厉，但是身为皇后一言一行都从来不是开玩笑——正如此时皇后所说的话，若是她没有好好回答，不仅是她个人，连同整个周府都会出事。

  过了今晚她虽会成为周府的弃子，可至少有周府在她还有一席容身之地，若没了周府，她根本不敢想象之后她的日子到底会有多艰难。

  可……

  周娇咬着牙，难不成她就这样白白吃亏不成？明明这件事情本来要害的是慕晴暖，而主使者是五公主，再不济也还有慕芷萱，可到头来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要承受这样的结果。

  想起其他人的目光，想起慕芷萱那看她一眼便吐得不能自己，想着……

  周娇的眼神对上慕晴暖的双眸，那一瞬间……

  慕晴暖正一脸讽刺地看着她，她在讽刺她的不自量力。

  慕晴暖的注视不过一刹那，因为下一瞬她的注意力已经被旁边的人夺去。

  容与捏了捏她的手，像是惩罚，惩罚她的目光如此轻易被不值得的人夺去，就算此人是一个女子。

  可说是惩罚，却是那么轻柔，更像是为了引起慕晴暖的注意力而已。

  慕晴暖疑惑转头看过来，却见容与正看着她，两人对视着，似乎没有交流，便能看清对方在想什么。

  而另一边的周娇看着对视的两人，她猛地明白了慕晴暖为何单独针对她。

  或者她只对付慕晴暖一人，此时她未必会有那么糟糕的结果。可她偏偏在宴会中，挑起由头，让所有人说她慕晴暖嫁给一个怪物。

  关键不是她慕晴暖嫁给一个怪物，而是她慕晴暖不准任何人说她所嫁之人一句不是。

  这一刻，周娇竟是露出了凄然的笑容，真是一步错步步错。若是能重来一次，她便不会在宴会之上多此一举，或许此时她会因为慕晴暖的心慈手软而无需遭受这样的结果。

  可是此时的周娇却不知道，放过五公主和慕芷萱并不是因为慕晴暖心慈手软，而是因为她另有计划。

  “回禀皇后娘娘，臣女说谎了。臣女喝了果酒出来透气，便遇到了那五个男子。他们见周遭无人，便有恃无恐对付臣女。”周娇跪在地上，额头抵地，“由始至终臣女都没有看见慕大小姐。”

  这一次慕晴暖倒是惊讶了，按着她的推测，就算有皇后在场，周娇肯定还会负隅顽抗，死不认罪。

  毕竟此时的周娇是失去了清白，没了清白，她再也无能成为太子侧妃，而周府也会因此将她视为耻辱。今晚过后，她周娇的人生也将天翻地覆。

  而兔子急了还要人，更何况是本来就会咬人的周娇，竟会如此轻易改口，帮她证明她是无辜了？

  一旁的慕芷萱闻言早就瞪大了双眼，这周娇是不是吃错药了，明明是因为慕晴暖她周娇才会失去清白，可如今她竟然改口反过来帮慕晴暖说话？

  “周娇，你……”慕芷萱忍不住开口。

  可周娇由始至终只是跪在地上，脑袋也依旧磕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并未给她任何回应。

  反而是因为她的突然出声，皇后的目光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