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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章 龃龉零落花如许
,”龚梦舒觉得心口堵塞,她简直要窒息了,她退到了大门口,看着追上来的父亲和母亲,再难压抑已经隐忍了那么久的痛苦和委屈,哭道:“娘,我真的受不了,我无法再在程家待下去了……”

  “是程瑞凯要娶妻的事么?”还是伍佩思了解女儿,抹着泪问着龚梦舒。

  龚梦舒形容枯槁,她闭上了眼不答话,脸上不停有泪水滚落下来。伍佩思哽咽着说:“你这孩子为何不明白,这是你的命啊,是强求不来的。你要安于天命,好好做瑞凯的贤内助……这种机会是别人得也得不来的……”

  “为何连你也这么说呢,母亲?我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龚梦舒流着泪摇摇头,与母亲泪眼相望。

  “因为你除了这条路别无选择!你听娘的话,若是和瑞凯那孩子闹了别扭就赶紧回去赔礼道歉,瑞凯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你放弃了将来会后悔的——”伍佩思苦口婆心地劝着龚梦舒。

  可是龚梦舒却半点也听不进去,父亲和母亲对此事的过激反应远超乎她的想象,让她既伤心又失望。原想回家来寻找慰藉的希望落了空,让她万念俱灰,她沮丧地倒退,不想再听父母也这么说她。

  “梦舒,梦舒,你要去哪里?”伍佩思看出了龚梦舒逃跑之意,连忙紧追两步,想要拉住龚梦舒。

  “是啊,大小姐呀,你这是要去哪里呢?连父母的话都不听了么?”站在院子一隅的吴氏牵着儿子,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龚弘文见状大喝一声:“让这个不孝女滚!假如她还执迷不悟,一意孤行的话,让她永远都不必回家来,我就当白生了这个女儿!”

  龚梦舒心中更痛,她掉转头,转身飞奔而出。背后母亲伍佩思焦急的呼喊声渐渐远去,她边哭边一路奔跑,满心的委屈和惭愧,更有满腔的无奈和伤心。

  天地之大,竟然无半点她的容身之处,年方十九的龚梦舒顿然失了所有的依靠,连天地都变得晦暗起来。

  她犹如一丝游魂般在家附近的巷子里走动,身旁路过的行人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唯恐她是个神经失常的病人,连忙躲闪。她一个人满街晃悠,恍如离散了羊群的羔羊一般,在土地上找不到回归高原的家园一般无助和迷惘。。

  茫然无依地转到了大街上,迎面而来一辆来势汹汹开得飞速的黑色汽车,龚梦舒冷不丁从巷子里钻出来,汽车猛地来不及刹车,正好和她对了正着,便向着她当面凶猛地轧了过来!

  龚梦舒避让不及,心想这就死了吧,死了一干二净,却听得“嘎——”地一声长长的紧急刹车动静,那辆黑色铮亮的高级汽车在距离她不下十公分的地方停下。车上匆匆下来一个男人,龚梦舒正等着被那司机痛骂,那人却一下子将她抱在了怀中,对着她的脸庞急切地连声呼唤她:“梦舒,梦舒,你果然在这里!”

  像是程瑞凯的声音,一夜未眠体力透支的龚梦舒已经摇摇欲坠,她睁大毫无焦距的眼眸想将来人看个清楚,眼前却蓦地一黑,整个人软软地晕倒在那人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