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路青快开到乌城公墓的时候，冲锋已经有点犯迷糊了。

  游戏系统冒出来的那一道金光明显快要失效了，它用力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是无济于事。

  等奔驰大g开到了乌城公墓的停车处时，冲锋已经变回了老样子：双目浑浊而无神。

  可让它下车后，它往四周看了看，似乎是觉得这儿很熟悉。

  已经到了暮年的它突然变得很兴奋，或者应该说是亢奋！

  它记得路！

  哪怕它已经有点老糊涂了，但它就是记得路！

  由于这里是公共场合，所以冲锋套着项圈，由路青牵着狗绳，它开始用力的拉扯着狗绳，拽着路青往前走，好似是他在遛路青，而不是路青在遛狗。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陈卫国的墓前。

  “它居然真的记得路。”路青等人不由感慨道。

  这让他们不由想起多年前看到的一则公益广告，讲述的是儿子带着老年痴呆的爸爸出门吃饺子，老人一看到饺子就往口袋里塞。

  明明他已经老年痴呆了，但还是道：“饺子，我儿子爱吃。”

  广告末尾说的是：他或许忘记了很多，但从未忘记爱你。

  狗的智慧自然比不上人，但冲锋永远不会忘记它的训导员，那个陪它长大，跟它一起训练，和它一起生活的训导员。

  它静静的趴在墓前，把自己的脑袋凑得很近，还很用力的用鼻子嗅了嗅附近的气味，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墓碑上的照片。

  在它的暮年时光里，它老糊涂了，它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但此刻却获得了难得的平静。

  它轻轻呜咽着，甚至都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它知道自家训导员最爱睡觉了，还老是打呼噜，它怕吵着他。

  过了许久，它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再趴在地上，而是站了起来。

  它的身体状况已经很差了，但还是坚持着做了一个高难度动作。

  它靠两只后腿支撑着身体，让自己近乎于是直立起来，然后将自己的两只前爪给勾起来。

  冲锋就这样持续着这个动作，双眼直视着墓碑。

  哪怕它已经颤巍巍的了，但还是在坚持，持续了好久好久，直到它撑不下去。

  这是每只军犬都会的动作，一个包含特殊含义的动作……

  每一天，军犬都会对训导员做这个动作。

  ——它在冲他敬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