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人生之道，宋氏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她的脸上，遍布睿智自得的光彩。

  赖妈妈当即面上堆笑，道：“老夫人，奴婢可没有你这么豁达的胸怀。奴婢这辈子啊，就这样了。”

  “你啊！”

  宋氏笑笑，轻轻摇了摇头，又道，“好啦，放宽心，这容国公府的天还塌不了！”

  说起这个，宋氏有这个自信。

  从老容国公过世，她一个人把这容国公府撑起，撑到容胤能独当一面，这期间的辛苦，真的是不足为外人道。

  赖妈妈崇拜地望着宋氏，源自内心的崇拜着。

  事实上，作为宋氏的陪嫁丫鬟，赖妈妈是看着宋氏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她看到了宋氏强硬的一面，也看到了宋氏软弱的一面。

  她也曾想过，若是她处在宋氏的位置能不能做到这些。答案很现实，她做不到。

  因此，赖妈妈对宋氏一直都是发自内心的尊敬着，并且保持着十分的忠诚。

  现在之所以有了变化，根本原因在于情况变了。

  宋氏老了！

  容国公府的未来在世子容丰栾。

  若是宋氏能及早认清这一点，赖妈妈绝对会保持着这份忠诚，随着老夫人一起在这慈仁堂当个富贵闲人。

  可是，宋氏始终在坚持着对容国公府的掌控。

  “老夫人！”

  赖妈妈在宋氏准备出发的前一刻，忽然开口，道，“老夫人，奴婢有些话，想了想，还是想对您说！”

  “怎么了？”

  宋氏止住脚步，“有什么话就说，你我主仆这么多年的情分，有什么事情，你还要吞吞吐吐的？”

  “老夫人，奴婢以为，这府里的事情，或者您应该交给国公爷处理！”

  赖妈妈对宋氏的感情也是极深。她，还是想最后努力一次，尽自己的努力规劝一下宋氏。她不想宋氏临老，落得一个凄楚的落幕。

  当年，谢氏的事情，知情的人还是有一些的。万一世子爷和大小姐查出点什么，老夫人怕是要晚节不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指靠不住了？”

  刚才还和气的宋氏，瞬间冷了脸。

  “奴婢不敢！”

  赖妈妈赶忙回应，“老夫人，奴婢只是觉得，您不能一辈子护着国公爷的。您现在还能护着，但是以后呢？”

  “说句不中听的，您总有老去的一天。国公爷一直被您护着，没经历多少的波折。当年，谢氏夫人的事情后，国公爷就一直萎靡不振。”

  “……”

  听赖妈妈提起谢氏，宋氏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几分。

  她这一辈子，称得上是光明磊落。可当年，为了容国公府，为了她的儿子，她选择了牺牲谢氏。

  固然是谢氏一时想不开，可谢氏的想不开，就是她一手促成的。

  她了解谢氏的脾气，便提前做了安排，让谢氏在那一刻做出了毫无理智的决定。

  人在做，天在看。

  宋氏偶尔午夜醒来，常常想起当初的决定，心中也曾懊悔。

  只是，人生如棋，落子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