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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思仁(上)(2/7)
再赏小一两脚,朝小一脸上啐了几口浓痰,便白着眼走了。

  段华年拿了帕子连忙帮小一拭了污垢,扶小一坐了起来。

  “少爷为何不敢声张啊?那李璞分明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物,擅自改了咱们段家的姓不说,全仗着自己姑姑薛姨娘欺辱您,如今又被抢了吃食的银两,少爷完全可以和老爷夫人讲了出口恶气!”

  “父亲忙于公务,如今还未回来,母亲一心礼佛,若他知晓,毕竟神伤,所以听不得这些事,你我在忍耐几日只等父亲回来,必定给你讨回公道。”

  “小一倒是无妨,只是公子这几日怕是又要饿肚子了。我只是被公子打抱不平罢了。”

  “他们抢的不过是银两,并无大碍,下午你就回家歇歇去,我一人无妨。”

  那小一听闻,自然是百般个不情愿,但奈何公子万般坚持,只好各退一步,小一先回府歇息包扎,两个时辰后再来陪读。

  段华年是叫了车夫送小一回府的,但小一这一回,竟没有再回来。

  段华年只道是小一伤势过重,在府中疗养方才没有去,但晚询问下人,小一竟然一日未归,差人沿街寻了几十回,才在鲜有人知的弄子里找到了小一的尸首。

  纵然段华年坚强,但也毕竟年少,瞬间跪倒在地痛哭不已。小一死状确实惨烈,头发皆断,身上大小伤痕深可见骨,几乎是体无完肤,脖子上的勒痕几乎将那头颅勒断,双足皆以不可能摆出的姿势摆放着,明显是被人挑断脚筋,打断骨头所致。如果说是自杀,万万不可能,这分明是被人所迫害!

  小一自小便是同段华年一同长大的,多年的玩伴虽为下人,但毕竟感情深重,惨遭如此毒手,叫他怎能不恨。至于是谁人做此,段华年心中已有了揣测。

  揣测并没有持续太久,翌日上学之时,他孤身一人,李璞等人便围过来,挤眉弄眼,讥笑着打听着那小一的下落。段华年心中的揣测已坐实一二分。

  先生放课后,学堂里依旧热闹非凡。李璞自然是最为喧闹的那一个,看来他又得了些什么新鲜玩意儿。

  “璞哥璞哥,给我们瞧瞧嘛!”“啧啧啧不愧是璞哥!”

  段华年寻着那些纨绔的声音望去,李璞站在桌子上,手里攒着一块帕子,那帕子上血污点点。

  “告诉你们,这个是我花了大价钱,拍下了那窑子里未的小俪,这可是那丫头的贴身帕子!”李璞倒也不觉得羞涩,在学堂之上讲出这些淫秽之语,那些个世家子弟,有的只觉得难堪,匆匆捂耳,逃了出去,还有的只觉得香艳,想叫那李璞再多多讲几句。

  “璞哥!那,那血污是?”

  “笨蛋玩意儿”李璞一跃而下,拍了拍提问那人的后脑“自然是初夜的处子血啊!”

  “哈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继续问李璞那些闺房秘事。

  段华年只觉空气稀薄,不能喘气,匆忙收拾了东西逃离。

  那帕子,那帕子,那帕子。

  段华年只觉得胸口几欲炸裂,那帕子是段母缝制,段母擅女红,那帕子上的幽兰是用少有的孔雀翎线缝制,普通风尘女子怎会有如此金贵的针线?

  这帕子,段华年自幼贴身存放,不曾示人,唯独昨日小一受了伤,拿出来替小一擦拭伤痕的,随后便一直由小一随身带着,若非昨日小一半路回府被李璞所截杀,那帕子怎会到他的手上?

  是李璞杀的。

  段华年的脑中浮现这句话,身形有些摇晃,步履都不稳健了。

  是他杀的。

  滴答,滴答,滴答

  闷雷突然轰隆作响,伴随豆大的雨滴,灰色乌云几乎要压到人的脸上。

  段华年没有撑伞,就这样一步又一步的在街上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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