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顺利吧。”林岩的语气中带着关心。清亮的声音，不似年轻人的活力，而是一种久居上位岁月沉淀的长者的浑厚。

  “是。多谢部长关心。”面对父亲，林修的声音柔和了下来，但他依旧保持着军人见首长的礼仪，没有半分放肆。

  林岩慈爱地笑了笑，儿子这样认真守礼的态度他并不意外。不仅因为这里是办公室谈的是公事，也不仅因为儿子严谨的性格，从三年前那件事以后，父子见面，林修虽然对他态度似乎没有变化，但其实如果他不主动要求，林修就一定规矩地保持距离，决不会再靠近他周围三米之内。

  三年前伤了自己，儿子低头道歉，然后为获得原谅而露出微笑，但最终却还是下意识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与林成不同，林岩直觉林修的习惯不是故意的，而正因为不是故意的，更加让人感觉到那种真诚的歉意。

  林修的歉意，不在于用痛苦自责以博得别人的同情，从而让自身心里放松好受，而是平静中誓言永久的自律与执行。作为一个父亲，林岩觉得自己能够从儿子冷静清澈的眼中感受到对自己的重视，与无声却深沉的歉意。

  林岩希望林成也能跟他一样明白，可惜有些事情，只有面对死亡历经岁月才能领悟，林岩就算尽力了，林成也还是无法体会。

  林岩想到这里，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推着轮椅从办公桌后转了出来，转到办公室侧面的会客沙发旁，指着茶几上的托盘说：“昨夜没事就好。我有些口渴，过来帮我沏壶茶。”

  “是。”林修行动迅速。

  林岩看着放好托盘后，依旧立正站在自己三米开外，一副公事公办样子的林修……林部长无奈打趣：“好吧，林大校快汇报工作吧，汇报完过来坐。”林岩指了指身边座位，同时用自己完好的右手摆好两个茶杯，沏好了两杯茶。

  林修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很儿子的微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