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的声音响起，江涣言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过来，”

  周沫若背着书包看着他，“麻烦您从我座位上起来，”

  江涣言抱起了胳膊，上下看了她一眼，“你知道整个系有多少人盼着我给他们补课吗？”

  周沫若冷嗤一声，“这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那许多人里不包括我，”

  硬的不行，江涣言换了迂回战术，“你能跟我说说你是如何自学成才的吗？”

  周沫若看了他一眼，“你是在夸我？”

  江涣言点点头，“是，”他一本正经的道，“如果真像唐俏说的那样，那你确实是个天才，”

  周沫若向来吃软不吃硬，闻言倒是松了松脸色，她放下书包，坐下道，“所以你是想请教我如何自学成才吗？”

  江涣言面带微笑，“是，”

  即使看出他的虚伪，周沫若还是忍不住有点得意，她拉开书包拉链，将叠得整整齐齐的试卷摊开，手指点了点一道大题，“看，这就是我自学成才做出来的，”

  江涣言终于如愿以偿的看到了试卷，他拉过试卷看了眼，“你用的是最笨的一种方法，”

  周沫若沉默着看着他，

  江涣言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沉着冷静的补救，“当然这是课本上的方法，但如果你听过老师的讲解，你就会知道，在这个地方画一条辅助线的话……”

  周沫若听得皱了皱眉，“在哪儿画辅助线，”

  江涣言看着试卷朝她伸手，“拿笔来，”

  周沫若从书包里摸出一支笔递给他，江涣言在试卷上画了一道，“你看出这样连起来，下面这个是什么图形了吗？”

  周沫若，“梯形？”

  江涣言点了点头，“没错，那现在再用我刚才说的公式算一下，”

  周沫若拿起笔就开始算，“拆分成两个梯形的话，那就是……”

  她在纸上唰唰的写下计算公式，推给他看，“是不是这样？”

  周沫若的笔迹干净又大气，钢笔勾出来的一撇一捺都很凌厉，看上去十分赏心悦目，江涣言评价道，“字写得不错，”

  周沫若看了眼他那狗爬一样的字体，实在没能说出一句，你写的也不错，

  江涣言将她写得步骤看完，用笔圈了个圈，“这一步可以省去，”

  周沫若凑过来，“为什么？”

  “你看啊，”江涣言拿起笔正要写，又觉得自己的字确实不配跟周沫若的写在一起，于是下意识抓起了旁边的一团纸，一边拆一边说，“因为上一步的时候你已经写了原因，所以这一步只要……”

  他拿起笔了正要写，忽然顿住了，

  周沫若正在很认真的听他讲，这才看见他摊开的纸团，

  纸团虽然被揉的很烂，但是还是能上面写了什么，因为全是重复的字，

  江涣言看着满是自己名字的纸陷入了沉默，

  周沫若抿紧了唇，放在腿上的双手一寸寸收紧，

  半晌，江涣言侧头看她，“周沫若，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周沫若一颗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她努力克制的道，“没……没什么好谈的，”

  “我小的时候，考试考的不好，”江涣言看着纸说，“我妈拿着鸡毛掸子抽我，我反抗不了，每次被她打完，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然后在纸上写她的名字，写一遍就在心里骂她一句，”

  “所以，”他抬起头来，“你原来这么讨厌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