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安全起见，唐千絮还是给自己和秦司予准备了口罩。

  两个人穿梭在菜市场里，游走在各摊位间。

  看见比较新鲜的蔬菜，唐千絮总忍不住问问秦司予想不想吃。

  男人自始至终都很安静，不是点头就是皱眉，倒是没有摇头过。

  不过唐千絮基本都是按照他的口味买菜的，好几个摊位的老板，都说他们是对恩爱夫妻。

  还说什么，现在很少有像他们这样年轻的夫妻，跑菜市场来买菜了。

  唐千絮想解释，可老板大都是热情的阿姨，那嘴巴说的可溜了，根本不给她插话的机会。

  再看轮椅上的秦司予，一直抿着薄唇，一点开口帮腔的意思都没有。

  最后唐千絮也学他，不说话不辩解了。

  买了一大口袋的菜，原本唐千絮是想自己拎着的。

  秦司予见了，直接冲她伸出手：“给我。”

  他的声音温和，却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唐千絮看了他一眼，有些迟疑。秦司予便直接伸手，从她手里接过了便利袋，放在自己腿上。

  然后二话不说，操控轮椅往出口处去。

  唐千絮在原地愣了好一阵，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追上去。

  “还是我拎着吧，你……”

  她想说什么，东西挺重的，她不止买了菜还没买了点水果。

  可话还没说完，被秦司予打断了：“一双废腿，没什么感觉。”

  他的语气冷冷沉沉的。

  唐千絮噎住了，脚下步子又是一顿，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什么叫一双废腿……

  这种话，秦司予自己居然能用那么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口吻说出来。

  他心里是有多看不起他自己？

  ……

  回到家，唐千絮进厨房忙活。

  秦司予打算去书房，只告诉唐千絮，需要他帮忙，就到书房里找他就行。

  “那你现在就过来帮我呗，择菜。”唐千絮叫住欲离去的男人：“正好，陪我说会儿话。”

  秦司予愣了愣，显然有点讶异。

  其实他还挺担心自己给唐千絮帮倒忙的，毕竟，他是个残废。

  “秦司予，你的腿，医生怎么说？”

  洗菜的时候，唐千絮背对着轮椅上的男人，没敢回头看他。

  她怕自己回过头，直面秦司予时，话问不出口。

  正在帮忙择菜的男人动作一顿，有一瞬讶异。

  抬头看了背对他的唐千絮一眼，秦司予才动了动唇：“重新站立的几率，零。”

  他说着，眼帘低了下去，语气不觉低沉了些。

  唐千絮愣了愣，看着水流和手里的菜，眉头蹙了蹙：“所有医生都这么说的？”

  她觉得，这种事情，不能只听一个医生的一面之言。

  这世上医生那么多，指不定就有人能治好秦司予的腿呢？

  “看过的都这么说。”男人不疾不徐的回答，语气比刚才平淡一些。

  唐千絮只觉得喉头有些哽，像是堵着块大石头。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秦司予说这话，她觉得很难过。

  好一会儿，唐千絮才回身，冲男人扯了扯嘴角：“上帝是公平的，不能把所有好的都给你。”

  “没关系的，一双腿而已，咱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