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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同门(1/3)
杨承君在仅有的闲暇时光里,曾构想过自己与荀钰再相见时是如何一副场面,也曾猜想他们二人之间交流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两人之间隔了太多东西,有年轻时候的幼稚和友谊、有后来的针锋和矛盾……

  杨承君有些回不过神来,仿佛前一天他还在忍着怒气,告诉荀钰不愿意同自视甚高的他玩那劳什子君君臣臣的游戏。

  可到了如今,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对视着,中间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却像是隔了数年的时过境迁和沧桑。

  在昨夜栽在高盛和岑袖手里后,他就知道,自己欠荀钰一句歉意。他曾自嘲地想,自己或许唯有等到合眼断气之后,才有可能在地底下找到荀钰,将那句对不起说出来。

  可如今他还没被贼人害死,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他在皇城东宫中看到了本该身处监牢中的荀钰。

  那青年依旧还是挺直了脊背,站在门边静默如松,仿佛从不曾被关进苦寒的大牢,他从头到尾都是那一位名冠燕京、惊才绝艳的荀家嫡长孙。

  唯一与回忆中的那名清隽青年不一样的地方……杨承君瞧见荀钰已经微微垂下头颅,一双瞳眸在月光下显得清澈而冷静,再没有半分以往的孤高和自大。

  两人对视着,最后是荀钰先出了声。他先是低低叹了口气,从门边径直行至榻边,轻声道:“不是曾告诉过你,万事小心的么?”

  冷淡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仿佛躺在他跟前的,只是个不懂事犯了错、终于吃到了苦头的幼弟。

  杨承君一愣。

  他忽而想起了荀钰被卫丕押走的那一夜,眼前这人面上毫不惊慌,只在擦肩而过时沉声嘱咐过一句万事小心。

  他张了张唇,一瞬间心头涌过了许多问话。想问荀钰为何会身在此处,想问外面到底是什么局势……想同他说一句欠了近两年的抱歉。

  然而最后他只是动了动喉结,艰难万分地将所有爆发出来的感情都咽回了肚子里,轻声问他:“杨家输了吗?”

  荀钰瞥他一眼,从袖袋里取出来一方湿帕,轻轻搁在杨承君鼻翼边。

  “只要能及时止损,杨家便不会输。”

  他收回帕子,兀自去一旁的桌案前倒了一盏茶:“再者,若是真输了,我今夜也不会来寻你。”

  杨承君忽而发觉四肢的无力感减弱了许多,猜想是方才那药帕的功效,费力地撑着床榻坐起身,目光复杂地看向荀钰:“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荀钰径直将茶盏递至他跟前,淡道:“我也曾站在鬼门关边缘,说掌握未免太狂妄,不过只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

  他垂下眼:“还得多谢陛下推迟了定罪,那临着鬼门关的一脚,我到底是有幸没有踏过去。”

  这大抵是杨承君第一次从荀钰嘴里听见一个“谢”字。

  他靠在床边,手里端着茶盏,垂眸瞧着里头的清澈茶水:“你心中难道不会有半分埋怨?若非是我早前执迷不悟,或许并不会出这么多幺蛾子。”

  荀钰也不看他,在一旁的椅子上落了座,顺手点了烛火:“怨你做什么?从头到尾,我都不曾损失什么,你更不曾欠我什么。”

  “人生只有这么短短的几十年,中间难免会因为一时想不开而犯许多错,统的说来,比起外人对自己的影响,或许自己对自己的亏欠才是其中最大的损失。”

  杨承君忍不住张了张唇,方才咽回肚子里里的歉意和自责此时又重新翻涌了起来,堵在喉间欲出不出。连同心脏也像被人狠狠攥住了一般,痛得喘不过气来。

  是了,他犯了这么多错,虽然影响到了荀钰,可影响最深的,还是自己。

  他想起了梦中严肃却又温和的璟帝,那样一个直脾气,偏生要强撑着又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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