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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福官(2/3)
刘守仁微眯眼,想了会儿,摇摇头。

  皇帝又将石头当时的考卷给他,“就是最后一名的。”

  刘守仁一听最后一名,也不看卷子了,“有印象,皇上,此子见识过人,大开大合,格局很宽,更难得的是,看问题一针见血,只是深度有所欠缺,文采差了些,但放榜后,得知他才13岁,臣甚是吃惊,若好生加以培养,实乃我大夏之福,本想在他前来拜会时,告诫他几句,要沉寂下去好生读书,不要急着赴考,若是过个三五年,他必为院试头名,早早赴考,于他其实不好。”

  皇帝有些不悦了,看来这个人是没听进刘守仁的话啊,皱了皱眉头:“他怎么说?”

  “臣未见到他,他父亲在放榜日病逝了。”刘守仁道。

  皇帝沉思了,“确定是在放榜日病逝的?”该不是隐瞒了噩耗,以赶着考试吧,这等品行可是万万不能用的。

  “臣查了,确实是放榜日才病逝的,还和邻居们吃了酒的,”刘守仁道:“他父亲长年病弱,家中人口凋零,父子两相依为命,后来又娶了个童养媳,家中只有三口人,在乡试前一个月吧,他父亲就卧床不起了,家中能当的都当了,和房伢子都谈好卖房了,但没找到房契,只好作罢,后来大概是谁给借了银子,才熬过去的,依臣想,应该是他父亲逼他去考的,若有个举人身份,再年幼,也没人去欺负他…臣打探到的消息是他父亲对他读书很上心,他媳妇专门给人洗衣裳,他到河边帮忙,他父亲还到河边教他读书的,他的学问是他父亲教的,可惜未能有幸与他父亲一见…”

  “小小年纪就为生计发愁,却还能连过院试乡试,难得,难得…”皇帝赞叹道。

  “是啊,臣听说,他隔几天还摆摊给人写字挣钱的,”刘守仁道:“忙得连府试报名都差点忘了,他府试的保人是当时益州巡抚佟大人,臣以为佟大人和他家熟,不想一问,才知,佟大人那日经过,见一少年在那着急,问了一下,怎么这么大的事都能忘,少年说忙忘了,他还诧异呢,却听周围人说少年父亲多病,想着应是伺候父亲给忘了,便随手给帮了一下,做了个保,连那少年叫什么名字都忘了…”

  “倒是运气好。”皇帝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碴。

  “皇上怎么想起问他了?”刘守仁纳闷道。

  “他中会试了。”皇帝笑道。

  “什么?”刘守仁急了,“他守完孝又来考了?!糊涂!他的文笔必须还得好好练个七八载,他今年怎么就跑来考了呢?!哎呀,他若好生读个十年书,届时再来考,肯定是状元啊!”

  皇帝深以为然,“文笔是寻常了些。”

  “他进了几甲?”

  “第三甲,最后一名。”

  刘守仁懊恼极了,不顾君前失仪,跺脚了,“他这简直是自毁前程!哪个大学士是三甲同进士出身的!糊涂!糊涂!糊涂透顶!”

  皇帝倒无所谓,状元三年一个,可这种运气的,怕三十年都没一个…“许是想早些挣俸禄,好还债吧…”

  刘守仁颇不以为然,中举后,一夜暴富不可能,可钱财必定不会缺的,何况,也不会有哪个债主会找一个年轻举子逼债,郁闷的刘守仁不好反驳皇帝,只好道:“皇上,他会试的卷子臣可否一观?”

  这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

  等刘守仁看完了,方问,“你怎么看?是四位主考一起斟酌定的。”

  “要依臣说,可进二甲。”刘守仁道:“虽然文采不出彩,可这文章格局不是一般人能项背的。”

  “呵呵,刘爱卿啊,幸好你今年不是主考,否则,朕还发现不了这人才呢…”二甲进士,谁会注意啊,嗯,还得好好赏一下启儿才行。

  不想刘守仁又道:“他的文章颇有点当初游才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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