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现在知道当年的真相又能如何？即便她在忏悔，想补偿你，又能如何？以前给的那些伤害，便能补偿吗？我们都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再也不是曾经那个什么都不懂，遇到事情只会哭泣，自己遭受人欺负不敢反抗的小孩子了。当时我们太小，只会围着大人团团转，可是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自己的想法。”

  “谁对我们不好，谁欺负过我们，我们都记得清清楚楚，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能是在地上蹲坐了这么久，顾月音勉强的有了些力气，她的手撑着地面，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扶着木柱，颤巍巍站起来的身子，瘦弱的可怜，一阵风未必能吹的过来，她便能闻风而倒下。

  “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顾月沁，我真的很想当着你的面，出口喊上一声姐，在我让人欺负你的时候，看到你流露出的倔强眼神，看到我因为调皮险些摔倒，你还能不计前嫌的跑过来做我的人肉垫子，我嘴上骂你，眼底嫌弃你，说你脏，可是我的心里，多么想扑上去，喊你一声姐姐，问你，疼不疼？”

  “可是我不敢，我不敢你懂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姐姐，从一开始的同情和不忍，到了最后，演变成了一种习惯，就仿佛，欺负她，也成了一种习惯。

  因为暗处，时刻都有人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只要对这个姐姐流露出半点的不忍心和同情，那么最后吃亏的便是她。

  当她和他们一样虐待她，欺辱她的时候，会引来那些人的笑和赞赏。

  正如她说的那般，是啊，她确实只是一个小孩子，很小很小的小孩子，哪个孩子不希望引来一些大人的关注，哪些孩子不想让大人夸赞，让人喜欢？

  她也想。

  虽然会让她觉得对不起这个姐姐，但是能够引来那么多人的喜欢和关注，她觉得值了。

  其实对于顾月音，从她被慕容芸舍弃，被顾家舍弃，更是被凤九卿绝情的废除之后，她对她的恨，就没有那么强烈了，淡了许多，也可能，是从知道，御书房中，藏着她的遗体的时候，她对顾月音所剩下的，也仅仅的只剩下了同情而已。

  曾经，她自以为是的认为，是凤九卿背叛了对她的感情，是她的亲妹妹和自己的姐夫暗度陈仓，是他们一起合伙欺骗了她。

  那种恨意，连带着她被蒙蔽的时候，误以为自己怀上的孩子，当一切的真相浮出水面，她所有的恨，也在这一刻消散。

  比起顾月音，其实她最恨的是慕容芸，那种恨，已经无法用真相和忏悔来弥补，她只想让她死，只有她死了，她的恨才算得到真正的释放，只有她死了，她才甘心！

  所以，无论慕容芸在自己的面前流露出多痛苦的模样，她的神情都是淡淡的，无法激起任何的波动。

  哪怕她知道，如果她原谅慕容芸。